直播一开，画面中就是一个满头银发，却精瘦干练的一个小老头揣着手，坐在一堆小玩偶后面，不伦不类的。
画外音响起一个清脆的女声，催促他说：“张爷爷你说话呀。”
老爷子本就因为市场上没人不开心，还让他说话？
他掀了掀眼皮子说：“人都没有，说什么话呀？跟谁说？”
画外音的女声又变了一个，说：“张爷爷你看这右上角，写了个8，这就是在观看的人数呀！”
“哦？我瞅瞅。”张大爷脸凑近了，看了一下，但明显还在怀疑，“这数字怎么还在变啊？”
小娟和小言一看，哎哟，这人数涨破20了！
连忙催促道：“张大爷，你介绍首饰呀，现在有20多个人在看呢！”
“我不说，街上一个人都没有，说什么？给谁介绍？”张大爷倔强地扭头转向一边。
“张爷爷，真的不骗你。大家都在用手机看呢！”小娟竭尽所能地多方面劝解，“你还记得咱们拍的视频吗？多少人点赞啊，都是他们在手机上看的。”
“现在咱们说的话，都能被直播间的小伙伴看见！”
这时，一个弹幕发了出来：在教老人直播？
弹幕零星地开始出现：这是什么直播？
张大爷看不清弹幕，但能看到手机屏幕上面有东西在滚动，于是态度软了下来，开始问：“这手机上有什么字在动。”
小言便开始给他读弹幕：“张爷爷，看直播的人在问，咱们这是什么直播。”
“直播？什么直播？我在上班，我在卖货。”张大爷将小女孩们弄乱的台面又重新恢复成了原样，那几个可爱的玩偶被他小心地放在了几个角落做装饰。
小言和小娟对视一眼，没有想到这个主播竟然这么有个性。
“张爷爷，人家问咱们是卖什么东西的？”小娟继续读弹幕。
张爷爷乜了她一眼，又揣回了手，说：“都摆着呢，卖小首饰的。年轻小姑娘喜欢的，好看的，每天可以换着带的，很精致的。”
弹幕：哟，单押。
弹幕：666走一波。
人数已然上升到了100人。
这对于粉丝只有几万个的首播账号，已经算是平台算法的偏爱了。
小言兴奋地搓搓小手，怂恿着张大爷多讲几句。
结果张大爷十分给力，他那代人的知识储备拿出来跟小辈显摆的话，那确实是，杀鸡用牛刀了——
“说到今天迎财神啊，本来是不用上班的。”张大爷自己沉默了，“你们看一下这个串啊，上面有个小金鱼，招财的。”
“我让老板设计的，专门赶在财神节这天卖。”张大爷叹了口气，“谁知道，今天摆摊人都没有。这下，老板也被气跑了，就剩下我和两个小丫头唠嗑。”
“那我就大家讲一个招财的故事吧。”
“我年轻的时候呢，经常出去做生意……”
…………
“所以，就这么被举报了？”莫晓一脸懵逼地看着短视频后台的感叹号。
举报理由：利用悲情元素诱导观众下单。
雇佣老大爷在春节期间进行直播。
小言捂脸。
举报理由：传播封建迷信不良思想。
老大爷讲招财的故事，太封建迷信了。
小娟捂脸。
警告：风险提醒，不能诱导观众至平台外交易。
莫晓指着这一条问：“这是咋回事啊？”
小言：“我们没有小黄车，那些想买小金鱼的人就跑到后台给我们发私信！有的人还直接发红包！！！”
…………
莫晓捏了捏抽动的眉角，望向坐在一边静悄悄的张大爷，心底思考着。
“菜园子姐，我觉得不是我们的问题。有人恶意举报你知道吗？”小言试图继续解释。
“我们最高的直播间在线人数有8k人！这肯定有人眼红了。”小言撅着头说道。
莫晓摸了摸她的脑袋，安慰道：“很好，直播很有效果。但是我们现在被封了，说明还有要改进的地方。”
“我看了一下，就封了48小时，平台应该就是封了意思一下。我们都不要着急，好好想想接下来怎么改进。”
而后她转头对张大爷说：“张大爷，托你的福，今天虽然市场上没什么人，但是网上有上万人知道了咱们店新上了一款可以招财的小金鱼手链哦。”
“哎，后台那么多订单怎么办哦。”莫晓摇摇头，“也没有地址，也没有订单记录什么的。”
小娟站起来说：“这些想买的，我都记下来了，我们之后可以主动联系他，跟他确认发快递的信息。”
“很棒，今天就到这吧！”莫晓给两人发了日结的小红包。
两人不想要：“本来我们就是想来玩的，结果还搞砸了……”
莫晓让她们收下：“工作有点小瑕疵，但是也有收获，后面那么多订单，小娟能帮忙整理一下吗？”
“可以的！今晚就整理好！”
哄好了一老两小后，莫晓晚上回到家，跟师父打电话，很想哭——
“师父，有人举报我们虐待老人。天哪，以后是不是就不能播了。”
莫晓一脸痛苦：“可是张大爷很喜欢他这份工作，今天知道这么多人看，他笑得牙龈都露出来了。他干的好好的，我再找个人来替他，他不得把我一脚踹飞？”
单单听完整个事情后，十分好笑：“其实，那个高中生说的很有可能是真的。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