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亲故往来,而这一整壁的海棠,颇费功夫,故我还准备唤了偳业、梓允一同过来!”我吐出想法。
“祈若也是喜欢热闹的,如此一来,恐这气也会消了!”敬远哥笑。
“消不了,那洛都在一天,谁也过不好!”我眉缠深怨。
“阿史那哆逻如今膝下无子,这洛都乃小妻所出,她与大妃素有嫌隙,她如此急于择选驸马,也是时局所迫!”三哥侃侃而谈。
“想是她平日作恶太多,万一她父汗年迈,一早薨了,那大妃不得砍了她的脑袋!”
一提及这洛都,我便无法心平气和。
“阿史那哆逻也怕部族分崩离析,这马背上的江山可是他数十载征战的心血!”
“可将这洛都和亲于外族,阿史那哆逻就那么安心?”我有些费解。
“不安心能如何?他的爱子已亡,而穆迟部部系复杂,除去阿史那本支,皆是征伐归附的,要压住其中纷乱,也并非是洛都嫁于族人便一劳永逸的,且阿史那哆逻的嫡女怎会看着洛都这小妻所出的妹妹风光八面,那大妃估计也不会愿的,而和亲于外族人,却可一举两得!”敬远哥与我说起现下边地形势。
“可这洛都于族内寻一驸马也很容易,只要与滄岳朝和同永好,相安无事,武皇陛下也必会保了她永安,如此利国利民之举,她不会不懂!”
“于外是这般,可之于洛都,嫁族人未必有实权,嫁外族人,却可以!”三哥俊雅深慧道。
就说这洛都是位有野心的女子,看来她想仰仗滄岳朝的力量,执掌穆迟部,在漠北叱咤风云,而阿史那哆逻已五十开外,生出儿子的几率渺茫。
这洛都若能手握权柄,于阿史那大汗他也是乐见的。
“敬远哥?”我抬眸,忽然明白了三哥来此的意图。
“这暖宫不是落脚之处!”三哥颔首道。
“那濋章殿是么?”我轻吟出声,不觉叹气。
“有些形之于外的东西并非毫无用处,而这落脚之处,生根之乡,恐要问你的心了!”三哥无法替我作解,只是满眼期待地看着我。
心?
如今这里冰凉一片,没什么好感觉。
倒是那些形之于外的东西,是我当下所需要的。
家国之责,需要我做好份内之事。
若诸葛小四儿已做了决断,我已尽力了。
三哥送我回殿时,殿中古琴清扬,有一素衣女子于轩台处,与一男子诗意赏雨。
福印欲报,我止了,只吩咐宫娥打理衣装。
今日我大哥会来。
这也是他第一次步出莲塘,触摸人世,于他不知是怎样的一种心绪?
自莲塘密道行了有二里的昏暗路程。
车马驶入大道,方见清辉明亮,此时天际已是一片晦暝渐隐。
宫廷侍卫春九望着车内梁冠谦谦,一身紫色便服的储君,经年的恬静雅秀、那股子纤尘不染的气息,让他连大气也不敢出。
他最怕和这后生单独待在一处,那拿人的气韵轻而易举便令自己周身的劲勇彪悍丢盔卸甲。
“今日难为了春侍卫,不能似平日一般随性,这酒也喝不得了!”
磁性好听的声音飘在耳畔,平日里粗声大气的春侍卫知这少年瞧出了他心中的别扭,心中哀叫,轻声诺了一声,如应声虫般答应,听到上方一声轻笑,害他蹙了蹙眉。
轩辕陛下膝下一双龙子凤女,都有些邪。
眼前这位储君,他瞧了多年,也未瞧清几分,
他如坊间所云扶犁植桑,却并非是碌碌无为之辈。
除去每日例行的农事之外,他要看完各路的奏报,呈书于他父皇,之后会依据轻重缓急,向四方发出讯息。
那些收获王命之人,各路神仙皆有、五花八门,暗语来去,耐人寻味。
有些事这位太子并不瞒他,可如此也不代表他能看懂,有时才寻得了机门,却又晚了一步。
多年下来,侍卫春九已放弃了参透其中机宜的想法,只安于当一个侍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