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嗔怪道。
“朕……”诸葛豊迟闻言微一阖目,眉心堆山,心绪起伏时握紧了女人的玉手。
“多少年了,圣上病中又唤了她的名字,臣妾瞧着……”女人疼惜又倍感无奈地抚过男人的额际。
“她来了……,阮锦……,朕看到羲嫒了……”
榻中帝君哀声,脸上尽显酸楚。
……
“圣上……,不短了,该放下了……”
“她无恨,臣妾知道!”
眼见此景,一旁倾听的女人捧着男人的脸,清泪滑落腮边,一旁劝道。
武皇用药后,昏睡过去。
太极宫人影攒动,灯盏雪照,外方守候的嫔妃们冷音徐徐入耳:
“妖女,祸乱宫闱,累及圣上,当遣她出宫!”
“小小女舞,当杖毙庭下,娘娘,您应速决才是!”
……
徘徊数度,未敢靠近,流月面如灰土地返回寝殿。
今夕看来已弄巧成拙,自己倒无妨,莫连累了莲歌才是!
正惴惴难安,一身影尾随而来,将她猛然拉至暗角。
诸葛淳瑜细细打量,因今日外出奉事,未能护及于她,差点出了大乱,满目懊恼。
“太子殿下,此处是太极宫,难道您要瞧着我被杖毙于庭,才称心如意吗?”美人因他纠缠拉扯,愠怒道。
“月儿,是我大意,我知你怨,此中有我,淳瑜在此指天立誓,你不会有事!”
说时,男人自项上取过一根巧夺天工的金链,情真意切地塞入她手中,急急嘱咐道:“好生收着,此为刻有我生辰的铭文金牌,你是我的人,有它她们便动你不得!”
诸葛淳瑜未敢多留,匆匆而走,流月打量那手中澄灿的金链,目光一凛,凝眉自怀中取出另一枚吊挂铭文的金牌,形制浑然如一。
“铎壬?”
美人抚摸着那根少年自小佩戴的随身之物,惊震之余,望向远方漆黑的夜色,双眸透亮,悲色渐起,脸侧落了一片珠泪。
“铎壬,流月不会用它保命,不会!”
太极宫内,美人坐于镜前,细细打理了妆容,翠黛如烟,朱唇流丹,一双水眸宛如黑莹,潋滟澄澈。
天光大亮后,那凤藻宫的宫妇们便会行事恭谨地步来,以麻绢掩了她的口,唇角岑冷地打发掉她,无声无息,不留一丝残忍的痕迹。
晨曦微露,晨鼓穿透华贵幽深的宫阙。
美人流月毫不意外地等来了那群奴妇,中首凤姿不凡的女人有些挑剔地打量着她,之后有人宣了旨意。
未带耳朵去听,那些捆缚杀戮的字眼总是文辞章丽,美人跪于下首,唇际始终挂着笑痕。
可她还是真切地听得了了几个难以想象的字眼。
“……册封为玉妃,钦此!”
太极宫武皇自病中,手指扫过一幅画像边侧的词句,脸上落满了温柔。
自君之出矣,心意远相随。
拆破唐人绢,经经是双丝。
濋章殿内,轩辕莲歌抬手碰触了琴台上那架古拙的“双鸿”。
那七弦十三徽的琴艺,与她无缘,如今手指过处,未有流水潺声,只闻若干散音,沉涩破出。
传来了一位乐署的琴师,随口哼出了一段简单怪异的曲调,在悉心地讨教后,那琴弦上不再单调,有了可分辨出些律韵的曲音。
明月轩台,花影扶疏,诸葛合墒晚归时,于濋章殿听得了那让人蹙眉不止的琴音。
掩了掩耳,折扇一指,眼中锐茫飘出,又带了七分警觉,猛地看向迎出门的福印。
“殿下!公主在习琴!”
小太监一双溜圆的眸睛骨碌打转,凑近与少年对视了一眼。
“一张琴,可为兵戈之用!”
头戴玉冠,身着团花烙纹兰青长袍的少年星眸一闪,于前厅徘徊道。
想昨夜他沉于琴挑,差点害罗刹女烧成了瓦灰,心中自责千般,也懊恼地紧。
这莲歌一宿睡饱怕是回过了神儿,如今夜行出没,专逮了空子来“煞人”。
“殿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福印身前进言。
兵?
这话比那琴音还刺耳,殊不知他最恨这兵!
堂堂端安王无兵无将,甚是寒碜,如今只有孤军奋战,任那罗刹女杀个片甲不留。
诸葛合墒白了那小太监一眼,儿女情长男儿气短,提袍步上楼阁,外中一面嫩书生当下告辞,眉眼尽是怜悯之色,令人心中顿觉前路凄绝。
半挑珠帘,墨眸微扬,瞟见罗刹女螓首弹的极为用心,心中一沉,不知今夕这又是一出何等惊天地、泣鬼神的大戏?
眼中明暗相交,忽的灿亮,也不含糊,提袍润嗓,打开调门,扮了那戏中的花脸,翻身武出拳脚,迎刃而上,欲挫挫这罗刹女的威风。
“轩辕莲歌,今日查勘偏殿,有意外地发现,那绢帕上的炭灰与偏殿梁火烧过后的木灰相去甚远,三哥只道风引火烛,偏殿失火,掩了此事!”
琴阁内,少年吹熄了火烛,那双眼浸没在夜色中,清幽骇人。
“殿下昨夜救下莲歌,是仗义相助吗?”少女于战栗中,鼓起勇气问了句。
“仗义相助?爷可没空子,不过是答应了你大哥,保你万安,君子一言,快马一鞭!”少年客套地拱手。
“殿下认为那偏殿之火,乃莲歌所为?”少女黯然,沿着那道锐利的视线瞧去。
“那细作如今入主太极宫,一场大火后成了玉妃娘娘,轩辕莲歌,你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