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看上去,被蓄意接近和捉弄感情的人,更像是你啊。”
任长欢一愣,居然“扑哧”一下笑了:“师姐把我想的也太好了。亏得长欢还以为,师姐要骂我离经叛道呢。”
作为一个在殷无息面前执迷不悟地说不要道心的人,我可没那个资格骂你离经叛道。
“离经叛道本身并不稀奇,谁没有过叛逆的时候呢,只有离经叛道又执迷不悟,才是最可怕的。”卫绮怀说。
她想起殷无息和江不辞对她所做的两种不同评价。
同样都是面对一个不撞南墙不回头的小混蛋,殷无息要的是她想清楚了及早回头,江不辞却不介意她撞个南墙试试,毕竟——她说,撞疼了就知道回来了。撞疼了还不知道回来的,是不值得去救的。
如此一看,南墙该不该撞,怎么撞,都是问题。
卫绮怀当时还不知如何回应,此时却后知后觉地多了几个疑问……
究竟什么东西才算是南墙?
什么东西会让人心甘情愿撞得头破血流?
爱吗。
可是爱这种东西,又不是洪水猛兽,她自己也不是傻子。爱,怎么会害她撞得头破血流呢。
*
次日,入夜。
任长欢如约到来,和卫绮怀一同潜入宗祠。
她照卫绮怀所说,如戚子炀那般抚摸了那凶兽眼珠,然而几下之后,依然未见神像有半分动作。
任长欢很无奈地看向她:“师姐,这可怎么办?我于机关术一门,可是一窍不通啊。”
卫绮怀琢磨着是时机未到,月光未落在其上,机关没有自动打开。
“那父子二人半夜应该还会再来。”她说,“我们不如躲在屋后,待那两人来了之后,跟在他们身后进去。”
果然,子时,戚子炀与戚烈照常出现在门前,开启了神像的机关,隐在暗处的任长欢看准时机,在小门关闭之前及时蹿了进去。
谁知走在前面的戚子炀忽然转头:“谁?!”
卫绮怀当机立断:“长欢,先出来!”
任长欢略一踌躇,却还是跳了出去。
戚烈的声音在细长的甬道中瓮声瓮气地响起:“子炀,怎么了。”
戚子炀:“父亲,方才似有一阵风吹进来了。”
戚烈:“有人在附近?”
“不知,不如我先去看——”
他话音未落,外面忽然响起了一句厉声呼唤:
“家主!老家主!不好了!出事了!”
来人仿佛被笼罩巨大惊慌下,一边高声喊着,一边在宗祠外急得团团转,若不是权衡着什么,恨不得就此闯进去。
而就在他闯进去的那一刻,戚子炀和戚烈也及时出来了。
戚子炀见到来人是他的亲随,阴沉着脸斥道:“大惊小怪!三更半夜的,出了什么事才能让你如此莽撞?!你若是今日不能给我一个交代,这脑袋就别想要了!”
“尚少爷!”来人喘得上气不接下气,“是尚少爷出事了!”
“尚少爷睡前一直心绪不宁,请来医师也不顶用,方才又忽然哭叫起来,属下正要找人为他泄泄气,一回头却见小少爷莫名其妙倒了地,不知为何、竟、竟连脉搏也弱了……”
戚子炀大惊失色,怎么也没想到出意外的居然是自己捧在手心怕化了的宝贝儿子,一时间竟然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尚儿他……尚儿!”
戚烈脸色更为难看,他面皮狰狞地抽搐了两下,急匆匆地冲那人挥了挥袖子,恶声恶气道:“走!还不快带老夫去看尚儿!尚儿若是出了什么事,老夫要你们一个个都给他陪葬!”
任长欢披着一身阴影,正蹲在梁上,见那两人走了,才转过头来,和卫绮怀面面相觑:
“师姐,现在我们是去看戚尚,还是继续?”
“继续。”卫绮怀跳下去,“他们一时半会儿应该回不来,天赐良机。”
这次任长欢很顺利地就进入了地下那条细长的甬道,卫绮怀带她来到先前见过的各扇小门前。
门前挂着锁,卫绮怀正要提醒任长欢找找附近的机关,却见她从自己袖中抽出一根细长的铁丝,毫不费力地捅开了锁。
这……这,她这小师妹,究竟还会什么奇奇怪怪的技能?
“这算破坏锁眼吗?”卫绮怀欲言又止,“万一戚子炀他们发现了怎么办?”
“师姐莫担心,顶多是会让他们以为自己老眼昏花忘了锁门而已。”任长欢满不在乎地笑道,“再说,能给他们添麻烦更好呀。”
她翻出一张明火符,点起,照亮里面的景象,诧异出声:“师姐,这里面只有两尊神像。”
是和戚子炀所做的东西差不多的一对儿木质神像,不过是一立一躺。不知是不是被戚家人特意设计好的风水布局。
两人将那两座一人高的神像上上下下检查了一番,没看出来什么玄机。于是退出来去查看别的房间,可是进到那些暗室之后,所见也不过是一尊尊无甚新鲜的神像,看那成色,都有些年头了。
毫无发现,卫绮怀带她走到甬道尽头,最后面对着戚子炀所刻的那堆东西时,她已经有些审美疲劳,随口抱怨道:“这戚家人真是邪门,做这么多一模一样的神像干嘛。”
任长欢闻言怔愣半晌,叫住了她:“等等,师姐,它们不是一模一样的啊。”
这地方暗无天日,那些雕像的视觉重点又只落在凶兽身上,至于那些东西的脸,卫绮怀方才只草草扫过一眼,哪里来得及注意是不是一模一样的。她正要解释,又听任长欢继续道:“也不是神像,而是人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