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的名头,自然也能轻易将你推入地狱,这事不新鲜。”
“师姐看得明白——确实如此,他们当时说的是,有魔气在我的居所内外盘桓不散。”任长欢说,“不过当时我其实已发现了那道魔气,却不知他们是如何在我不知不觉中栽赃给我的,实在是百口莫辩。”
卫绮怀起身准备去寻个出路:“我会救你出去。”
“师姐莫要勉强。”任长欢抬头,目光追逐着她的背影,“依师姐现如今的境况,如何救我出去?”
卫绮怀转过身来:“我总得救你出去啊。”
看着小师妹忧虑的眼神,她忍不住解释道:“你且放心,我现在出入方便,可以帮你打探此处守卫的消息,说不定有守卫松懈的时候。何况你只是灵力受封,身手都还在,未必不能出去……更何况这不过是幻境对你我的考验而已,我记得我们来这个幻境时的入口是在戚家宗祠正殿下的神女像那里,我去——”
任长欢仰着脸,似乎很想说些什么,然而欲言又止,最后只说:“此事是长欢一时失察的错,师姐不必把这些事情都揽在自己身上,更不用为我谋划这许多。”
卫绮怀:“长欢,你这是什么话?倘若我不能为你谋划这些,还有谁能为你谋划这些?”
任长欢思忖片刻,沉声道:“还有一个人会来找我的。”
卫绮怀立刻就想到了那个妖:“惊蛰?”
他跑出去了?
对了,这附近没有守卫提到关押他的消息,多半是因为他先前就已经逃出去了。
任长欢颔首:“是他。”
卫绮怀对此感到不可思议:“师妹,你与他相识才多久,便如此信他?”
“也不是相信他……”任长欢语气温吞地来了一个转折,却说得十分坚定,“我只是相信,他会来而已。”
她神情自然,虽然面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犹豫之色,但并不显得奇怪。
然而今日,她在卫绮怀眼里却古怪极了。
以往这位小师妹都是一个上进又好学的好孩子形象,今日这句莫名其妙的“我相信”,不由让她感到一种奇诡的违和感。
好似她眼前的这位小师妹逐渐被拉上剧情的轨道,扭曲起来,渐渐与那种经典偶像剧里的倒霉女主形象融合。
还是闪耀着粉红泡泡滤镜的那种。
抛开自己的胡思乱想,卫绮怀感到十分的不可思议,只好沉下声音,就事论事道:“生死攸关之事,怎能寄希望于一个非亲非故之人呢?”
“师姐,长欢心中有数。”任长欢似是自知理亏,垂睫不再和她对视,却依然坚持说,“我赌他一定会来。”
赌?
谁跟你打赌?
这等事情,赌输了还有命赔吗?
她和她之间,到底谁才是恋爱脑?
卫绮怀不知如何安放自己心中的咆哮,一时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大抵是因为她脸上的反应实在别扭到了一定程度,竟然吓住了任长欢,于是小师妹慌忙又抬起头来,急急抓住卫绮怀的袖角,连声道:“师姐?师姐你莫急!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可以确定……我不会死的!我不会轻易死在这里的。你莫要为我忧心,我自然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我当然知道你是女主不会死!
但即便是天生的鹰隼,若习惯于在他人羽翼之下东躲西藏,又能好到哪里去呢?
卫绮怀深吸一口气,语气稍缓:
“长欢,即便是身在幻境,我也不知道你被伤害会有如何可怕的后果,我们不能赌。更何况,现在境况远远没有糟糕到只能坐以待毙、需要他人搭救的地步。”
她耐着性子道:“何况,你有我,何必要等他呢。”
怕说服不了任长欢,她又搬出来殷无息:“殷师叔曾与我说过,情之一物,做不得立道之本。哪怕是至亲夫妻,妻子若是将自身安危寄托于丈夫予以的荣宠,也绝不长久。你看,至亲夫妻尚是如此,你与那蛇妖也不过是认识了几日,怎能交付性命?”
乍然听到了殷无息的名字,任长欢睁圆了眼睛,似乎困惑了片刻,但很快便明白了她的用意,随即叹息道:“原来如此。”
“师姐,我知道你是什么意思了。女之耽兮,不可说也——师姐用心良苦,长欢受教。”
她接着说:“可是,师姐怕是误会了,我并不喜欢他啊。”
“?”
卫绮怀未曾想过跟人说话也能有这种坐过山车一般上不去下不来的刺激感受,连带着胸中那口气也跟着上不去也下不来,憋闷得喉咙发紧:“……长欢,你到底是在卖什么关子?”
任长欢看出了她的无语,嘴角一抿,对她的误会有些想笑不敢笑,解释道:“我只是心中尚有一个疑问,还需靠他验证。”
又出现了。
偶像剧里独属于女主对男主男配的默契。
这是有什么神秘契约吗?
卫绮怀对此依然无法释怀,还有点儿抓狂:“什么疑问,值得你以身犯险?我真的不能知道吗?”
任长欢这次却移开了与她相望的目光,又不愿意回答了:“……若能证实此事,长欢第一个告诉的,一定会是师姐。”
她这样说,卫绮怀也不愿强人所难,只能狠狠地揉了揉眉心,第一次对处于叛逆期的青少年感到无可奈何。
两边太久没有说话,任长欢终于忍不住再次抬起头来,怀疑大师姐是不是对她太失望了才一直不肯开口的时候,却发现卫绮怀不知何时竟已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