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掀开被子躺下就感到身上传来一阵温热。
“你做什么?”
“我…冷…”
“夏天刚过。”
“那个——”
“睡了。”
说完他便背过了身去。
如此来来回回折腾了近一周,直到一天晚上她再次给他留好了夜食,而斑又只回了一句“不吃。”就转身进了书房。
终于,清依忍不住了。
她没搞懂自己做错了什么。白白被冷眼相待这么久,给了台阶这家伙还不下?
大概是多日低声下气地讨好让她失去了耐心。清依心一横,只将手中的糕点,“铛!”地一下放到茶几上,深吸一口气朝着书房门直接吼道:
“宇智波斑!”
两三秒后,门猛地一开,脸色阴沉的斑出现在门口,却见清依并没有像上次在吉原大门被自己抓住时因为不经意的“失态”而立刻收敛,她移开身子指着不远处桌上的糕点,冷声道:
“你吃不吃?”
斑看到盘中之物眼色一动,再见她怒气冲冲的样子仿佛和记忆中的某个身影重叠起来,一瞬间的失措竟让他下意识后退了一步。
然而,这种骤然涌上心头的熟悉感很快就消散。但清依却未就此打住,而是进一步发出致命的拷问:
“难道你想吃别人做的饭?”
回过神的斑立即蹙起眉头,还未等清依再开口,他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将她踉跄拉到身前。
“你干嘛!”
他高了她大半个头,沉着目光居高临下德注视她时,眼中透出寒意彻骨:
“你是不是太放肆了?”
清依拼命挣扎却还是逃不开他的桎梏。手腕被捏得生疼,对方的眼神像是随时要办了自己。
“因为你这段时间除了睡觉连人影都看不到,”她并没意识到他心中那种遁入现实的落差。清依不再挣脱,只撇了斑一眼,说出的话近乎作死:
“你!外面有人了?”
斑的脸色骤然一变,目光微动下不经意瞟到了桌上的糕点。
“你不是说你不会做?”
“我有说过?我擅长得很。”
两人对视了良久。在斑自身压抑到极致的强大气场下,清依一改往日的柔和丝毫没有服软的迹象。斑直直地盯着她的眼睛,黑如墨玉的双眸没有任何波澜,也看不到一丝惊慌。
一反常态的抗议,除了发泄积累已久的不满和委屈,她也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从两人吉原重逢那天开始的心理战术一直持续了近三年,清依早就感到身心疲惫。平时把他当神仙供着,结果这家伙还总怀疑自己和别人有什么。
真是气啊!今天必须给他点颜色看看!
“看来你还是不清楚在我面前嚣张的后果。”斑压着声线,给人一种不可抗拒的威严,如同一个下达命令的王,“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收起你现在的态度。”
“呵,该是我告诉你才对,”豁出去的清依根本不带怕的,她敛起目光,一字一句道:
“你别后悔啊!”
“后悔?”斑眉毛一挑,冷笑道:“难不成你认为我会后悔你跑了?”
若有所指的话让她心中一沉。趁他手松动的间隙,清依立即止住所言,迅速挣脱挟制负气说:
“好,这是你自己说的!”
她即刻转身朝门外走去,可没两步就听到他厉声呵道:
“站住!”
“干嘛?”清依转过身没好气。
斑走上前,见她依旧是毫不服软。他凌起犀利的目光沉声质问:
“是谁告诉的你这些?”
“什么啊!”她很快明白了他的所指,但语气却依然未变:“我生气还需要其他人来教?”
斑无视她的话,进一步猜测:“火核?”
他也想不出还有谁,毕竟明月阿香那时候都还很小。
“关别人什么事,”清依皱起眉头,“你自己想想这些日子,换谁都气好吧!”
她始终不配合的态度让他十分恼火。斑尽量压着耐心,实则他的怒气已经快靠近临界点了。
他并非剥夺她不满的权利,只是不能接受用这种方式。
“长得像就能演得像?”
停顿片刻后,斑忽然一声冷笑,说出的话如同划破血肉的利刃:
“我之前是说过不会将你作为谁的替代,同样,你永远也成不了她,更别想靠着这张脸在我这里任意妄为,肆无忌惮!”
房间霎时陷入了一片死寂。
清依怔怔地看着他。回来近三年,她还是第一次见他露出如此凌厉又陌生的眼神,那种凉透心扉的漠视仿佛眼前站着的不是和他朝夕相处爱人,而是一个毫不相干的路人。
既是路人,又怎会在意她的感受。
“你的意思只有她才能在你面前肆无忌惮,对吗?”良久,清依深吸一口气,问:“在你心里,她真的,真的就那么好?”
“对。”斑没有遮遮掩掩的习惯。
他待人处事分得很清,一向反感越界和触碰禁区的行为。之前对刻意刁难的族人如此,如今对她同样如此。
“也是啊,之前你就说过。”明明是忽然一笑,落在眼底却是满脸心酸。
“是我忘事了。”
“我也说了,那时是我不该将你和她混为一谈,”斑敛起刚刚凌厉的锋芒,语气缓了些许却依然带着不容违逆的威慑:
“所以你只是你自己。即使长得再像,她在我这里所有的特权也与你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