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依蹙起眉头,脑中却恍然想到宇智波的族规中似乎是有关于惩戒的记录。比如在战国时期就有一条:
一旦发现有人私下和外族来往密切,若查证是背叛直接处死,即使没有实际上的背叛行为也要被杖责二十,下次上了战场直接丢去做前锋。
所谓“前锋”,就是处在最危险位置的炮灰。如果实力不够,几乎就等于是送死。
清依之所以对这条族规印象如此深刻,便是当初她帮着斑隐瞒他和柱间私下往来的事,被父亲宗宣发现后竟难得挨了一顿打。可最后,父亲同样没有上报族里而是也只作不知。
“清依你想什么呢!再不走就来不及了!”阿香见她有些走神,急得连拉带拽将她往族地大门处拖。
“没事,你别急。”清依止住了阿香的动作,冷静问:
“按照族规,他们要罚我什么?”
“淑贞婶是族里管事的长辈,所以他们认定你是在恶意顶撞“上级”…再加上一条动手的罪名,至少会被抽十鞭子…清依你今天怎么了,是她们又找你麻烦了对吗?你不该冲动的…”
之前这位淑贞婶不是没酸过她,不过那时她和斑还没成婚,宇智波的族规管不到她头上,但现在就不一样了。
虽然清依是族长的妻子,可却是按“侧室之礼”进的门。没什么“出身背景”又没有族长夫人的头衔,如果她犯了事,作为“上级”的”管事宗亲是有权在不告知斑的前提下直接按规矩处置的。
清依:“带我去祠堂吧。”
“啊?”阿香瞪大眼睛:“你糊涂了!?知道那十鞭子下去多折磨人吗?”
“该来的躲不过,斑大人不可能和我寸步不离。”清依倒是沉得住气,“与其之后再提心吊胆,不如现在就随了他们。”
此时的宇智波祠堂里灯火通明,族里的中高层和部分族人皆聚集在此。
由于家族原本的神社并没有划归到村内,现在这个祠堂是木叶建立之后同住宅一起新修的,里面的布景和旧神社的正厅相差不大。跨进门,入眼便是一尊代表着力量的雷神像。
众人见清依面无波澜不由有些诧异。窃窃私语之际,只听宇智波淑贞冷冷道:
“看来清依姑娘是早有准备了。”
“清依自知有过,甘愿受罚。”她没有辩解一句,而是径直走去,屈膝跪坐在雷神像前:“动手吧。”
在场的族人一时面面相觑。部分人原本还想看她不顾形象挣扎的狼狈模样,不料她是一点惧色都没有。他们大概不清楚,吉原里的管事动起手来也许没忍者这么有力,但挨鞭子棍子简直是家常便饭,下手不见得就比这仁慈多少。
朝元看向新野:“虽说坏了规矩要惩罚也无可厚非,不过…我们真的不用告诉斑?”
新野没有作答,只蹙着眉头似乎还未能决定。
“有过错受罚是肯定的,只是…斑应该很快就回来了,或者我们可以再等等。”友昌也担心贸然动手会生出事端,毕竟斑为这个女人破例不是第一次了。
旁边一名族人却说到:“可这族规是前几任族长在位就定下来的,即便是族长本人当年同样不可避免,如今又岂能轻易打破。”
此言一出,在场的其余族人也纷纷点头附和。世家大族一向将规矩看得比天还高,何况对方的出身本来也不怎么能入眼。“没规没矩”的外来女子,是该好好调教一下。
清依照旧是一言不发地跪坐在蒲团上,像是他们讨论的事与自己毫无关系。
白天被打了一巴掌的阿昭见状,故作委屈地拉了拉淑贞的袖子。淑贞即刻会意,她知道再不动手恐怕斑真的就回来了。
“没错!连族长大人自己都不能例外,何况旁人。”
淑贞不再多说废话。她是负责族内规矩和礼仪的管事,在这件事上本来就拥有十足的话语权。即使是作为长老的新野和实权仅次于斑的火核也不能随意干涉。
“不要耽误时间了!信平,把鞭子拿上来!”
闷雷阵阵,夜晚的天很快下起了暴雨。当阿香和丈夫加承带着斑匆匆赶到祠堂时,清依已经挨完了那十鞭。
宇智波不愧是实力超群的忍族,就连刑法都是如此考验人的极限。不过三四鞭下去她便快要支撑不住。等到十鞭受完,清依额前和鬓角的碎发都被汗水打湿,整个人几乎处于随时要晕厥的状态。裂开的皮肉渗出血液,逐渐将外衣渲染出一片刺眼的鲜红。然而全程她只咬紧牙关未吭一声,这着实让在场的族人们惊诧不已。
“清依!”
迷迷糊糊间,清依感到自己被熟悉的体温包裹,继而被腾空抱起,耳边隐隐可闻周围人的对话。
“族长大人,我们也是按规矩办事。”
“她的确有愈矩行为,还对阿昭动手。”
“如果不加以惩戒如何服众,当初您不也…”
“够了!”宇智波斑眼色一凌,四周立马安静了下来。他冷然道:
“既是按族规办事,我自然不会追究。”
“如此便好,还请族长大人理解。”
“但一码归一码,”不料斑忽然沉下眼色,提高声音道:“在场所有人都给我在祠堂待到明晚这个点!四十岁以下的站外面,时间不到谁也不准走!”
众人纷纷望向外面如瀑的暴雨,顿时哗然一片,“族长大人,我们宇智波什么时候有这种规矩?”
“现在不就有了吗?”
即使没有族长夫人的称号,她也是他宇智波斑明媒正娶的女人。他可以因为她的某些行为气而发怒,旁人却没权力动她分毫。何况今天的事,明显就是对方挑衅在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