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承!派人在这里盯着,如果让我知道谁不按我定的规矩办事,一律以抗命处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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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斑一路将清依抱回了家,两人的衣衫也已经湿透。
受了伤的清依没办法直接泡澡,斑只得脱下她的衣服,用毛巾擦去雨水再用棉花替她处理伤口。
本是白皙的肌肤,在褪去最后一层衣衫时鞭打的伤痕骤然暴露在视野里。虽然光看伤口并不算很严重,但此类惩罚的精绝之处就在于,可以让人在没什么大碍的前提下足足痛上小半个月。
斑在见到清依伤口的瞬间心中一沉,原本因为她隐瞒明月开眼的事而产生的怒火也尽数转移,很快被怜忧取代。
他刚替她上好药,清依稍微动了动接着缓缓睁开了眼。
“斑大人?”
“别动,你背上有药。”斑轻声提醒道。
清依微微蹙眉继而很快恢复如常,她用略显虚弱的声音对斑说:
“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锅里的饭都要凉了。”
斑目光微动,他掩了掩半盖在她身上的被子,
“你先好好休息,我去把饭热了你吃。”
“我吃过了。”清依拉住他的手,片刻后又垂眸,“今天,我……”
“今天的事阿香都告诉我了,是你受了委屈。”斑也有些自责,毕竟涉及两族的问题一向都是男人的事,却被人平白拿到她面前做文章。
“你也太实诚,他们让你去祠堂你就去?那个点我都快回来了,为什么不等?”
清依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她沉默了一小会,忽又像是低声自语:
“我大概,真的比不过那位漩涡小姐吧…”
斑眼色一沉,轻责道:“胡说什么,什么漩涡小姐。”
“没什么…对了,斑大人,”清依轻轻勾了勾嘴角:“你以前也被惩罚过吗?”
“怎么突然问这个?”斑不置可否地回答:“的确有那回事。”
清依拉着他躺到自己旁边,斑侧过身和她对视,又听她问:
“什么时候呢,你犯了什么错。”
“13岁时。因为和柱间私下往来。”斑顺而答到,“瞒了一年多,最后还是被我父亲发现了。”
清依:“我记得族规说要被杖责,还要…”
“上战场做前锋。”斑低声一笑,“我倒无所谓,站哪儿都一样。”
他说这话时是那般不在意,像是在阐述一件无关紧要的事。也对,宇智波斑怎么会在意这种事。别人做前锋是去送死,而他大概是送别人去死。
清依忽然有些难过。她也曾陪他一起去见过那位敌族朋友,也曾偷偷摸摸地给他们送点心,也曾为他隐瞒过…但,那是在他12岁的时候。等他13岁,她已经不在了。
“挨杖责一定很疼了。”
十鞭下去她都扛不住,何况是挨二十棍。据说宇智波家的棍子比鞭子威力大多了。
“能抗住。”回忆起受罚的经历,斑倒是一脸平静,“三十棍还好。”
他不经意说出了一个数字,清依疑惑道,“不是二十吗?”
斑微微一怔,随即轻描淡写:“还有点其他的事。”
清依没有再多问。待身上的药吸收了不少,斑打来一盆温水又替她将身子擦了一遍。
“睡觉了。”他提醒道,“明天找个大夫给你看看。”
“这几天我睡觉恐怕不会老实。”受了伤的人就连休息的姿势都是固定的,睡眠质量多少会受到影响。
“我要一个人睡。”
斑叹了口气:“你觉得我会在意这个?你不老实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我怕翻身的时候不小心碰着啊,那样很难受的。”清依轻轻推了推他,“委屈你了斑大人,半夜有什么我会叫你的,绝不会和你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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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火核刚回到族里便有族人向他汇报了昨晚发生的事。
“他们真对清依动了手!?”
族人点头,“是的,族长大人发了好大的火,除了新野长老和友昌,朝元两位大人,其他人现在还被罚在祠堂里。”
“让他们老实待着吧,也该收敛收敛了。”虽然已经不再打仗,但斑这个族长从来都不是摆设。所有的放纵只是源于他不想管,而不是他管不了。
火核蹙眉扶额,“清依怎么样了,在家?”
“几位大人可能过意不去,今天一早就派大夫去瞧了。应该没什么问题,族长大人也在。”
火核“嗯”了一声,随即像是又想到什么,眼色骤然一动,
“派了大夫……斑也在?他没去木叶那边啊?”
族人:“没有啊,应该是不放心夫人吧。”
完了!火核在心里暗自咬牙,他示意族人退下,随即转身快步朝族长家的院子走去。
房间里,受托前来为清依查看伤势的是一位姓江上的女大夫,清依恍惚记得她好像是新野的母家亲戚。当她收回为清依搭脉的手,斑问:
“她怎么样了?”
“只是外伤,没有伤到内里。”江上大夫示意清依褪去上衣,又对斑说,
“宇智波大人,您恐怕要暂时回避一下。”
斑没有回应她的话,而是问清依,“你昨晚没睡吗?”
今天她一直无精打采,像是熬了一整夜,双眼布满血丝沉重得难以睁开。
“睡不着,现在太困了。”她说。
“没什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