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也是这个少年突闯族长大宅报告新野遇刺的事,还撞到了他和清依……
想到这,斑的脸色更沉了。
“新野让你来的?”
“不,不管长老的事。”柒连忙解释,“是我自己…”
一个长老的近侍有什么理由大半夜跑到这里。
斑凝起目光:“撒谎按族规处理。”
果然,少年的脸上开始冒汗,声音也有些颤抖:“是……”
“是我让他来的。”一个声音打断了柒的话。
宇智波镜匆匆出现在门口。黑色的碎发梢贴着脸,说话还有轻微的喘气,显然是一路跑过来的。但比起柒的慌神,镜要镇定许多。
“族长大人不要怪阿柒,是我自作主张。”镜在斑“说下去”的眼神示意下,说道:“爷爷这些日子身体越来越不好了,前两天还出现无法进食的情况。我起先以为他是担心得不到族长大人的原谅,但迷迷糊糊间他只叫了一个名字。”
空气仿佛凝固,斑开口:“谁。”
“东云。”
说到这,镜微微垂下目光避免了和斑的直接对视,心也开始剧烈地跳动起来。
阿柒见状,立马接过话题:“长老心里一直放不下,我怕再这么下去人都要熬没了,就…就出了个馊主意。”
镜摇摇头:“是我先提到的。因为我听他们说清依夫人和…有点像。所以……”
半晌,斑深吸一口气,语气不冷不热:“所以你们想请她去当演员?”
两个少年低下头,默不作声。
“那为什么白天不找,大晚上跑这里?”
见斑对这件事本身似乎没有责怪,少年们的心稍稍放松。阿柒壮着胆子解释道:“白天我也找了,但是没找到。”
斑眉毛一挑:“没找到?”
“阿柒找了清依夫人两天了,学校里的同学都说这段时间她没有去上课。中村太太和秀幸哥哥也说没见过她。”镜如实汇报,说:“然后我们就想直接去她家里找。又觉得白天不太方便她也不一定在…这才晚上来的。”
不在?一个大活人,还能凭空消失了不成?
斑的脑中一瞬间闪过一个不太舒服的怀疑,又很快打消。
那天姚华“和亲”,佐助作为送亲护送也去了涡之国。可斑让安树去看了,得到的回复是清依并没有一起。
那她就该还在木叶。
可不在家,不在学校,熟人没有见过,那是去了哪里?
“我刚刚来的时候还碰到了安树,他说他也没见过清依夫人。”镜又补充道。
斑眼色一动:“安树?他在哪里?”
“回族地了吧。”柒也知道安树被公家找麻烦的事,族长大概也正担心着。“您不用担心。扉间大人去和那边交涉过了,他们把安树放回来了。”
斑的眼色复杂了起来。
“族长大人……”
“你们回去吧。”斑收起刚刚的神色,平静道:“去给你爷爷找几个大夫看看,若是有什么不够的,直接去库房里取或者和我说。另外——”
斑停顿了一下,又开口:“找几个信得过的人轮班守着。他用的每一样东西都得检查,除了你们不能经别人的手,知道吗?”
镜和柒对视一眼,面上皆是疑惑。族长大人话里的意思不但没有怪罪,反而恢复了爷爷的以往的用度。如此,两个少年便赶紧道谢回了族地。
他们走后,院子又恢复了沉静。夜色像一潭死水,乌云遮住了月亮,没有一丝活气。
斑沉下目光,视线落到了柜子的一角。他走上前去拉开,里面是一叠乱糟糟的纸,上面随意写了一些零散的和歌诗词,大概是平时练字用的。
用手翻了翻,杂乱无章的草书下穆然出现一个精致的小盒子。似乎是主人有意遮掩。
斑犹豫了一下,打开盒子。除了那个他送给她的手镯,还有一个手指大小的卷轴。
潜意识的驱使下,他结了一个很久很久没有结过的印。
不知为何,斑突然有些紧张。一阵烟雾后,他成功了。
那是一张描金的纸,印着再熟悉不过的团扇图案。大概是有些年头了,虽然被主人妥善保管着,纸边却还是有微微泛黄的痕迹。
缔山盟海誓,赴白首之约
任沧海桑田,星河斗转……
……
“两心合一,永世不变。”斑在脑中默然出了后面的内容。
随即便是“嗡”的一声,五味成杂的情绪瞬间涌上,像是积攒了多年压抑至极后的勃发,让他不知道是想哭还是想笑。
这么长时间以来,他有过假设,猜测,怀疑。有过她一次又一次看似聪明,实则漏洞百出的遮掩。也有旁人为了帮她而编造的拙劣的解释和借口。
他信了,也想通了。
或许从一开始他就接受了,不过是当局者迷罢了。
是不是同一个人又有什么要紧?只要是她,他也只要她。
可是,他为什么就是说不出口呢?看着她一次次地委屈难过,一句“我只要你”很难吗?
这时候他会想,宇智波斑,你真是个懦夫。
渐渐的,他们不再坦诚相待,任由矛盾和隔阂疯狂滋生疯长。终于在一系列的变故后分崩离析,分道扬镳。
和离那天,他甚至不敢去见她。他承认自己害怕了,怕忍不住一时冲动抱住她,撕碎那张还她自由的和离书,再次将她拖入明争暗斗中。
猿飞佐助大概会是一个很好的归宿。
虽然这样想,但他还是忍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