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默想了会，再抬眸来看她时，她已起身，“之前你也帮过我，如此咱们就两不相欠了。”
“槿容，”他情不自禁的唤了一声，“我并非存心要害温之言，实乃逼不得已。”
“我没有怪你，”长公主瞧了他一眼，“我虽与他和离，但也曾与他同床共枕相处了三年，所以我与你真的没什么话可说，言尽于此吧！”
顾士谦一直看着她远去都未起身去追，许久后他眼中并无笑意的笑着，然后便离去。
闲月阁二楼围廊处，顾士谦从怀中取过一文书递给顾天明道：“这是安国公府近三月的访客名单中，我觉得最有可疑的几人，其中齐王世子叶峥你要特别关注。”
“齐王？”顾天明念叨了一句，“他偏居岭南一无实权二无兵权，怎会跟皇后父亲张光辅扯上关系？”
顾士谦负手，“还不清楚。”
“你本该今日启辰前往临安，”顾天明拢着手倚在围栏边，一派恣意的看着他道：“拖了一日莫不是就为查探这个？说好戌时来见为何晚了差不多一个时辰。”
“你这是拿我逗笑呢？”顾士谦斜觑了他一眼，“我还没问你怎么会跟张继的妹妹在一起？”
正说着莫雨就走了过来，顾士谦看了她一眼，颔首示意道：“去见过你哥了？”
她应了一声，取过顾天明手中的文书道：“这是什么？”
顾天明回了她的话，“皇城司指挥使是皇后的亲信，想从这边套话看来是不可能了。不过若安国公真的跟那天伏击你的人有关，那便可从这入手，谁这三个月以来跟安国公过从亲密又形迹可疑谁就是那天伏击你的人。”
“我又没问你，”莫雨瞪了他一眼，“你着急说什么。”
顾天明气得吹胡子瞪眼，指着她道：“我这好心给你解释倒还是我的不是了？”
“行了，”顾士谦沉声道，“既然一切的源头在临安，那明日你二人随我一道赴任，再行查探。”
送顾士谦离开后，他们二人在回廊尽头左转时，碰巧看见店家的几个孩子在玩蹴鞠，顾天明在旁看着显得颇有兴趣。
莫雨觉得他不好开口，所以便跟孩子们说，她刚才路过厨房瞧着还有些糕点，她们若想吃现在就可以去。
她们离开前跟顾天明问了声好，他一一点头示意，回过头来时却见莫雨把球扔了过来。
瞧见他一脸惶恐，莫雨不免笑道：“你该不会想要与我说，你并不想玩。”
顾天明张了张嘴却又什么都没说，走到莫雨身边，心生一计道：“敢不敢与我打个赌。”她来了兴致，“赌什么？”
“就赌我确实想玩但又不玩，”顾天明说的很是肯定，仿佛胜券在握。
莫雨目光转了转，应下了这局。“若你输了，当如何？”顾天明脱口而出，“我不会输。”
话音刚落，莫雨便捡起地上的球往树上一扔，刚好稳稳妥妥的挂在树杈上。
顾天明愣了愣，莫雨则好整以暇的看着他道：“既然你决定了赌什么，那规则便由我来定，所以若碰到了球则证明你想玩。”
“这，这不公平，”顾天明万万没想到莫雨还有这一茬，她则好似不在意的道：“既然是赌局又何来公平一说。”
明白被她摆了一道的顾天明，此刻竟然笑了出来，伸出手指了指莫雨道：“你啊你，我自问算无遗策，没想到被你算计了一次。”
“别怪我没提醒你，”莫雨的笑容颇具玩味的意思，“那几个孩子她们待会就回来了。”
顾天明耍起来脾气，“那么高，我怎么爬得上去？”
“你不是会轻功吗？直接上去便是。”
“那等功法怎可轻易施展？”
莫雨等的就是这一句话，“那你求我啊，你求我，我就帮你取下来。”
料定他不会求，所以莫雨就看着他去爬那颗足足要四五人合围才能抱过的大树，然后还在一旁落井下石。
“都跟你说了，让你踩着左边的那块凸起。”
“顾天明，你能决胜千里，但想必爬树应不在你们南苑修业的范围之内吧！”
“等那天见到你师父，定要代你向他问问，南苑之人是不是都如你一般连爬树都不会。”
听着莫雨那爽朗的笑声和喋喋不休的话，顾天明终于在失败了多次后红着脸转过身道：“莫雨，你就这么想要戏弄我？”
“我不是想要戏弄你，”莫雨眼神真挚，“我就是在戏弄你。”
顾天明：“…………”
行了，笑也笑够了，莫雨脚步轻点，一个转身间就飞上了树杈，将球给带了下来，耳边也响起那几个孩子的声音。
只是待她们回来时，院子中却只剩下球，未见莫雨和顾天明。
莫雨从树上下来时，手便环过顾天明腰身，一用力将他带离了院子。
顾天明虽不是第一次双脚离地飞在空中，但手还是不自觉抱紧了莫雨，而她唇边却只剩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