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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书里写的,桓峤前二十几年的人生比较坎坷,先是南北交战被掳至北朝,在北朝又不受待见,吃了不少苦,下地干活事小,还动不动被北人羞辱。十年后才得以回家。回家以后心灰意冷,无所事事亦无意仕途,以农作为乐,偶尔助攻一下男主女主,到故事后面也就不知所踪了。

那么跟母亲说的差不多,沈令晖嫁过去,安安稳稳过日子问题不大,又兼有自己的母家,桓峤也不会对自己太差。

唉,自己一边厌恶这等级制度,一边又要依靠它,自己真是个表里不一的人啊。

沈令晖如是想。

婚期之前,沈令晖的病好了,棠儿的伤口也已经结痂,便又开始忙上忙下。

桓峤与沈令晖的婚礼在黄昏傍晚举行。

明月高悬,清晖如同一地水银。

府中喧闹的人声终于渐渐寂静下来。

婚房中一个纤细的身影,齿若编贝,手如柔荑,肤如凝脂,正是新嫁娘沈令晖。

沈令晖被满头珠翠和厚重的礼服压得浑身酸痛,却还得双手举扇,遮住脸。

隔扇观洞房之境,如雾里看花一般,只见红烛摇动,纱帐重重。

终于,房门“吱呀”一声打开。

沈令晖的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她看不见新郎的容貌,只觉一个长大的身影渐渐走近。

旁边的仆妇提醒她,该把扇子拿下来了。

沈令晖“哦”了一声,把扇子拿了下来,这才终于见到了新郎。

峤是高山之意,沈令晖不得不承认,新郎人如其名,确实挺高大的。

生得也确实不错,建康城的贵族公子们常有品评人物之风习,沈令晖出嫁前听人说过他的桓郎之名,确实不负。

只不过桓峤肤色比南朝的贵公子们要深一些,想来是常年劳作所致。

烛光摇曳下,美人面上敷粉,唇上朱红,更显得风情摇曳,然而桓峤脸上却没什么表情。

共牢、合卺,两人如同木偶,按照早已演练数次的礼节做着动作,礼成之后,丫鬟仆妇们鱼贯退去,只留沈令晖和桓峤一道坐着。

房内很安静,好像连烛泪滴落的声音都能听见。屋里一片死寂,没有人说话。

她偷偷抬眼看着,桓峤也是睁着眼,但不怎么看她。

料想也是对她也没什么兴趣。

事已至此,不如两个人好好商量商量,在他人面前就演一对貌合神离的包办婚姻受害者,平时井水不犯河水,让她平安度过人生的最后岁月,岂不很好?

于是沈令晖清清嗓子,咳嗽两声,捏着嗓子说道:“夫君。”

桓峤好似一个终于被唤醒的木偶,转过头来看着她。

沈令晖想了想,憋出一句尬聊:“我们……之前见过吗?”

桓峤摇摇头。

“那……”

桓峤打断她:“姑娘应该知道,峤以前在北地十年的事情。”

沈令晖点点头。

“峤无依无靠,生计窘迫。不但需要亲事农耕,还须做些木工活,时而亦打铁。”他又添了一句,“桓某不才,实在吃不上饭时,棺材也是打过的。”

沈令晖听出桓峤这话好像是在故意令她生厌,南朝士族以清谈为尚,这个桓峤言语粗俗,也只有个闲官做,要是其他的世家小姐,早嫌弃坏了。

三书六礼是需要走流程的,短则数月多则半年,那她父母为什么要把沈令晖嫁给这么个人?

这个女酱油真挺惨的,不过酱油不值得作者上心,作者给酱油安排一些匪夷所思的设定也不奇怪,反正酱油也没几个人看。

沈令晖不关心这个,她倒是对桓峤来了兴趣,肯纡尊降贵种地、会做手工活,跟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士族公子们相比,这说明桓峤的思维很活,而且生存能力很强啊!

如果他说的是真的,那沈令晖有点欣赏眼前这个人。

“怎么学?”桓峤怀着沈令晖刚刚没看出来的厌恶之后的愧疚,诚恳问道。

这句话把沈令晖问住了,显然她还没什么规划。不过沈令晖课余时间去给学校代课,知道老师和学生第一步首先是拉近距离,后面的教学才方便开展。这个桓峤看着跟个闷葫芦一样,不如先跟他套套近乎。

“嗯……不如我们明日再说,不对,明天还要去拜见舅姑,那就明日午后再说。”沈令晖想了想,“不然,你跟我说说你的故事吧?”

桓峤完全没料到事情的走向:“?”

“妾与夫君两个……毕竟不太熟,这样,有助于拉近咱们之间的距离。本来咱们两个日后也是同在一个屋檐下的嘛,我看你对结婚也不太感兴趣,不然我跟你拜师学艺?买卖不成仁义在,啊不是,虽然当不了夫妻也可以当朋友嘛,啊呸……”

桓峤看她越说越离谱,打断她接下来难以组织的混乱语言:“姑娘想听什么?”

沈令晖说道:“你只管说你想说的。”她觉得桓峤既然是被俘虏,说不定会有什么心理创伤,“不想说的,不说也可以。”

桓峤:“无妨,卿有什么想问的,问便是。”

“嗯……不如你跟我说说,你最开始是如何耕作的?从未做过农活,一开始做一定很困难吧。”

桓峤点点头,便开始讲道,怕沈令晖听不懂,还加了些“前情提要”:“我自江陵被掳后,一直在彭州,彭州物候不算太冷,却依然与江南的时节有异。”

“彼时我孤身一人,虽然苟全了性命,却与庶民无异,只能自谋生计。

“我先是在一户人家做活,后来去开荒,才有了自己的一小片地,刚够自己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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