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侍将那些侍卫带过来。
谢允宗睨着几人问道,“九公主落水时,你们可看到了是何原因?”
两三个随从跪趴在地,额头贴着冰凉坚硬的地面,吓得瑟瑟发抖,其中一个大着胆子回答:“奴才,奴才也没有看清,奴才前去时九公主已经落水,只看见了六公主殿下也跳了水去救九公主。
另一个也紧跟着回答:“九公主殿下不会水,若当时没有六公主,恐怕九公主殿下就危险了。”
“陛,陛下。”几人其中的一个小少年突然抬头看了禧贵妃一眼,神色挣扎,“奴才……”
“啊——”
禧贵妃心中一惊,手忙脚乱的从桌上拿起一只茶杯,朝那个想要说话的少年砸过去,瓷器的碎片划过他的脸颊,留下一道道血痕。
“狗奴才,在陛下面前你还想隐瞒,还不如实交代!”
刚刚那个想说实话的少年跪在地方瑟缩蜷起身子,只呜呜的说没看清,也不敢再继续发声了。
谢攸宁跪在地上,看着禧贵妃恶意的遮掩事实也不慌,她有意无意的提起:“父皇,儿臣当时似乎看到了刘大人从青瓷亭旁待了很久,就是不知道大人是否看到了什么。”
没有皇帝的命令,谢攸宁一个“待定罪犯”自然不敢起身,她用余光瞅了一眼趾高气昂的谢胥引后,将光转移到坐在皇帝身旁那个手心中拿着一串佛珠的女人。
她看模样像是松了口气,只还是目光灼灼地盯着她,眼里满是胜券在握,谢攸宁暗讽,好一个春风得意的宠妃。
刘显贵很快受到传讯而来,跪地行礼道:“微臣参见陛下,陛下万岁!“
“免礼。“
“谢陛下恩典。“刘显贵谢恩后站了起来,他目光扫了一眼那两名侍卫,向刘显贵带到此处的近侍已经说明了情况,“两位公主交谈时我在不远处,当时两位公主有些距离,而且九公主站在湖边,臣亲眼看见九公主的确是失足落水的。”
说到此处,他面色突然有些迟疑,谢允宗也发现了这一点,抬手让他上来说话。
等刘显贵说完,谢攸宁明显看到皇帝的脸色沉了几分。
“朕知道了,下去吧。”
【判定成功】
谢攸宁挑眉,心中了然这皇帝已经确信了她无罪,只是他现在的反应,有点出乎她所料。
谢允宗抬手让谢攸宁起身,他没去看禧贵妃,像寻常聊天似的问了一句:“素嫣,今日一事你可有话说。”
禧贵妃突然被点名,当即握紧了手中佛串,转过身子面向皇帝,装作不知情地模样娇滴滴的回答:“陛下,妾身不懂您的意思。”
自己枕边人表面温善,实际却生了这般歹毒心肠,谢允宗气不打一边来,一巴掌将禧贵妃掀翻,怒骂:“你这毒妇,朕怎不知你还有这般能耐!”
“父皇息怒。”等到禧贵妃被一巴掌抽到地上,谢攸宁才不紧不慢地上前劝说,“父皇莫要动怒,小心伤了龙体啊。”
禧贵妃此时却顾不得什么仪态,连滚带爬的抓住谢允宗的衣裳求饶。
“陛下,陛下息怒啊,臣妾不明白做错了什么,一定是有奸人挑拨离间,求陛下明查啊。”
她连颜面也顾不上,手里那串佛珠落了一地,突然想起什么指着刘大人怒骂:“一定是他伙同贼人恶意陷害臣妾,陛下……臣妾冤枉啊。”
谢攸宁被这恶意满满的话戳中,要不是知道这位刘大人是谁,恐怕谢攸宁也会被这凄厉的哭腔感染相信了。
眼见着禧贵妃证据确凿还拒不承认,谢允宗气的七窍生烟,他眼神通红,怒指禧贵妃道:“刘显贵是我派去保护嘉儿的,你说的贼人难道是朕不成!”
柳素嫣一瞬耳鸣,浑身突然失了力气,忽地一下栽倒在地,她垂死挣扎跪伏在皇帝脚下:“陛下,臣妾知错了,臣妾是一时糊涂啊。”
事到如今,在场的人也都看明白了,皇帝龙颜大怒竟是因为这贵妃娘娘自导自演了一出落水戏诬陷六公主,宫女恨不得把头藏起来,生怕因这事掉了脑袋。
静默许久,谢胥引终于发声,他面露不忍掀袍跪倒在地:“父皇,请您饶恕贵妃娘娘吧,儿臣认为贵妃娘娘并非刻意针对六妹妹。”
见到谢胥引上前求情的谢攸宁人都吓傻了,暗暗讽刺了句这位皇太子的脑子是不是有点问题,却不想人家下一句就牵连到了她。
“六妹妹仁善,儿臣相信妹妹也不会怪罪贵妃娘娘。”
哦吼,好大一个帽子扣过来。
她与谢胥引一母同胞至亲兄妹,谢胥引却偏袒一个认识不过半年之人,先对她挥剑相向,现在又装出一副贤太子模样让她原谅罪魁祸首,真是好哥哥啊。
“宁儿,此事是朕,朕……”听到刘显贵禀报的事实,谢允宗也知道他冤枉了谢攸宁,他不愿承认自己对谢攸宁抱有偏见,身为帝王的尊严,也让他连一句道歉也没法说出口。
皇帝是何秉性谢攸宁心知肚明,她更没必要因为这一句虚伪的致歉而耿耿于怀,她思考一番后慎重回答:“父皇不必说了,儿臣心里都明白,近来事务繁忙父皇也多有疲劳,而皇兄那时又言之凿凿父皇才会轻信,儿臣又怎会因这等小事就与父皇疏远呢。”
谢攸宁说的恳切,心里却直犯恶心,但又不得不这么做,谢允宗虽在此事上有偏袒,可她若真的心生埋怨,也难免落人口舌。
而她现在装的越大度越懂事,越是能让谢允宗愧疚,对于未来也更有利。
“但原谅一事,请恕儿臣无能为力。”谢攸宁话锋急转直下,直截了当的打破了谢胥引的话术。
她后退两步,深吸一口气突然跪倒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