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轮火铳射击之后,蒋禾麾下死士应声便倒下了几人。哪怕他们举着盾牌,却也无法阻挡铅弹的穿透。 好在事出突然,防守方射击颇为仓促,并为对突击士卒造成伤亡太大伤亡。 蒋禾本就是先锋出身,素来喜欢身先士卒,对战场的把握多依靠听觉和直觉。他仅仅通过身后士卒的惨叫声和摔倒声,就判断出大概只伤亡了五六个人而已。 而这个时候蒋禾等人已经赶到康家庄庄门附近,由于两侧堡垒射界问题,已经无法威胁到冲到跟前的义军。 这时候蒋禾便带人接近了打开城门的那七八个青壮,生怕其中有诈,便命士卒举盾持刀,戒备起来。 这七八个青壮皆手持长矛,身携弓箭,脑袋与小腿皆用布缠绕了,一副武装模样。 为首之人见蒋禾前来,连忙上前拱了拱手道:“这位将军有礼了,晚辈姓萧名明,字召安,原本是康家二老爷的仆人,只因这康金山凶残恶毒,害死了康大老爷、康二老爷等人,我等日思夜想欲报此仇。今日得......” “废话少说,且带我等寻那康金山来杀!”蒋禾不耐烦此人啰里啰嗦,连忙摆手打断道。 至于此人此话是真是假,他一时之间也分辨不得。只是如今既然自己已经亲自带死士冲了上来,有死无生而已。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自己哪有时间考虑这许多? 那萧召安闻言一愣,不由竖起大拇指道了一声:“好汉子!”遂转身喊道:“众位兄弟且随我来,既然这位将军如此信得过我等,我等焉敢不尽心尽力?” 于是蒋禾便留了三五个人在这里守卫城门,其余二十余人皆随着他消失在城门之中。 这时候张都督也已经整顿了蒋禾麾下刀盾手百余十人,便要亲自前去接手庄门。 那张顺听闻康家庄战事突变,早也已经连忙赶了过来,正好遇到正在一个士卒伺候下,穿戴棉甲的张都督。 张顺连忙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可是那康金山顽抗到底?” 张都督见蒋禾已经消失在城门之中,只留了三五个人守庄门,生怕有失,哪里有时间解释? 他连忙说道:“事出突然,来不及解释,等到我等攻下此庄,再向将军请罪不迟!” 言毕,刚刚穿上棉甲的张都督,伸手把那颇为类似清朝的“避雷针”样式头盔戴了上去,转身便身先士卒冲向了康家庄庄门。 张顺正一脸茫然,不知自己要做些什么的时候,远处的陈长梃也反应了过来。 他虽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何事,好歹还知道用火炮掩护义军的进攻。他连忙命令前来援助的李十安指挥炮手轰击藏有火铳手的堡垒。 康家庄这些死士虽然号称死士,却又不是真正不怕死之人,见义军火炮袭来,哪个敢伸头?顿时一个个如同缩头乌龟一般,龟缩在堡垒之中,听闻着外面炮弹撞击堡垒的沉闷碰撞声,不敢射击。 张都督也是知兵之人,见蒋禾深入康家庄,自然明白他这是“擒贼先擒王”去了。于是他一边派遣三十人前去助蒋禾一臂之力,一边派遣士卒试图夺取庄门左右两侧的堡垒。 且不说城外如何激战,且说那康金山惊闻山庄之中有了内鬼,被人打开了庄门,顿时大惊失色。 他康金山之所以能够屹立不倒,一个便是靠康家庄金山收买死士人心,一个便是依靠康家庄固若金汤,坚固难攻。 如今失了这康家庄的依靠,自己何去何从?他再也不想回到过去那种终日朝不保夕,饥不饱食的日子去了;更不想回到从前那种为人所轻,一无所有的日子;更不想失去如今自己这种人上人的生活! 想到此处,康金山犹如抓地力一根救命稻草一般,直接对身边三五十个死士说道:“尔等听我号令,且携带火铳武器随我去后堡躲避。若是有人靠近,不论男女老少,一并射杀了,直到贼人退走为止。” 所谓“后堡”,其实是康金山建在自己府邸后面的堡垒。这府邸原是康家庄族长所有,康金山占据以后,日夜不安,生怕有人效法自己,要了自己的性命,夺了自己的权利。他便命人在府邸后面高处建立了一处堡垒,称为“后堡”。 这后堡正好俯视具有通往后堡道路的府邸,可以借机用火铳狙击试图攻打后堡的敌人。 当蒋禾在萧召安的带领下,刚进入到这座府邸的时候,便遭到了一轮射击,伤了三五个亲信。 蒋禾只道是这萧召安乃是死士,把自己等人带到了死地,正要拼死杀死萧召安等人。 萧召安见情况不妙,连忙喊道:“将军勿要误会,方才康金山那厮也打死了我的兄弟。此地原是康大老爷的府邸,被康金山占据以后,生怕我等报仇,特意在府后建了一处堡垒,以防万一。” 蒋禾闻言才发现跟着萧召安的青壮,亦被火铳打死一人,打伤一人。蒋禾心里疑虑稍去,便欲要攻下此堡。 只是不料通往此堡的道路狭窄,又暴露在康金山火力之下,蒋禾带领士卒发起了几次进攻,不但没能够攻下此堡,反倒伤了七八个兄弟的性命。 甚至蒋禾被人也被康金山的火铳射穿了盾牌,打伤了左小臂。蒋禾脾气颇为暴躁,不由怒掷盾牌于地道:“不能遮蔽铳丸,我要你这物件何用?”言毕,蒋禾犹不解气,又上前踏了两脚。 这时候张都督派来支援的三十余人也已经赶到,闻言皆面面相觑,不敢规劝此人。 萧召安见此颇为心急,生怕打虎不死,反为虎所害,连忙上前道:“我听闻将军有那‘落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