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被白泠的话吓到了,谢婉容竟白着一张脸跑了。
玉颜刚刚就一直等在门口,见人走了,才带着霓裳进来。
“公主,紫悦被夫人叫去了,我只带了霓裳过来。”
白泠身上那股嗜血冷硬的气质还未收敛,门外刚听到动静的奴仆皆跪了一地,瑟瑟发抖。
所谓天子一怒,伏尸百万。特别在这乱世中,奴仆皆怕被迁怒,无故殒命。
霓裳更是直接腿软地跪倒在地上,浑身止不住地颤抖,嘴里来来回回就那么几句话。
“公主饶命,与我无关,我什么也没干。公主饶命……”
白泠垂眸扫视了众人一眼,轻皱了皱眉,抬手揉了揉额角。
“都下去吧。”
门外众人闻言皆如鸟兽状散开。霓裳踉跄地起身,竟险些摔倒,还是玉颜扶了她一把。
就这么一会功夫,她脸上早是一片泪痕。现下她一脸劫后余生的惊喜,正想转身离开,便发现手被玉颜抓住了。
她疑惑抬头,玉颜只一脸笑意地看着她。
“公主还没问你话呢,你可不能走。”
霓裳愣愣地看向白泠,才发现白泠一直冷冷地看着她。
瞬间她像是被人卸了力般,就着玉颜的手,竟直接软着身子坐到了地上。
“你来说说,紫悦何时和驸马有染的?”
见地上的人吓傻了般,呆呆的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来。白泠眉梢挑了挑,给了玉颜一个眼神。
玉颜见此,蹲下身子,柔声安抚霓裳。
“公主只是问你些问题,不会把你怎么样的。你如实回答就好,冤有头债有主,你没惹恼公主,公主自然也不会拿你出气。”
她听完终于有了些反应,喃喃低语着。
“真的吗?我只要实话实说就行了?公主不会找我问罪?”
玉颜眉眼一挑,疑惑地问道。
“你有何罪?”
“欺瞒公主之罪。”
白泠轻叹了口气,清冷的声音已无刚才的狠戾。
“你现在如实相告,不就将功抵过了吗。”
霓裳这才小心翼翼地抬头看了白泠一眼,只一眼又飞速地低下头,眼里透着胆怯。
“奴婢知道的也不多。”
见她如此害怕,白泠只得耐着性子继续哄着。
“那就把你知道的都说了。”
霓裳低着头,深吸了几口气,待平复了情绪,才缓缓开口。
“夫人让奴婢和紫悦勾引三公子,许若事成后定会给我们名分。
公子前几日皆在昏睡,后来醒来也是整日想着跑回祈梅园,对我们二人并未有多余的心思。
我本就不欲为人妾室,三公子也的确无意与我,我便歇了勾引的想法。
结果过了没两天,一日夜间,紫悦起夜却良久未归。起先我以为她是去如厕,便并未在意。直到迷迷糊糊睡了良久也不见她回来,我便一下惊醒了过来。本担心她是不是出了事,正欲出门寻她,结果她一脸羞红地回来了。
我问她发生了何事,她只神神秘秘地说,明日我便知道了。
结果一直无事发生,紫悦行事也越发急切起来。我眼看着她光天化日下,脱了衣衫对公子投怀送抱被拒。
当晚她可能太过伤心,喝醉了于我诉苦。说她那晚已委身与公子,公子还承诺第二日抬她为妾。谁知公子竟翻脸不认人,不承认此事了。
紫悦去找夫人作主,夫人只说公子不承认她也没办法,没证据的事她也强求不了公子,只让紫悦再加把劲。
可帕子上那红艳艳的落红不就是证据吗?可夫人不认,公子也不认。
上次公主一阵敲打,她也认了命,歇了这麻雀变凤凰的心思。
只最近几日她胃口变小了,时常不舒服。经常躲着我不知在干些什么。如今想来,她应是有孕了,所以躲着人怕别人发现。”
这说的有模有样的,逻辑清晰,的确不像骗人的。
但以自己对谢乐安的了解,他也不是这等敢做不敢当的人。
若他真的一直在自己面前演戏?想到这,白泠的眸子不由暗了暗,眼里冷光必露。
那她倒是真小瞧了谢乐安,她这般小儿科的计谋只怕早被他摸的一清二楚。就是不知他又是为何陪自己演了这么久的戏?
若是无聊找乐子,那当真是性格恶劣。
“你确定她没说谎?与她苟合的男子确是驸马?”
霓裳听闻,眉眼耸拉着有些不郁,但马上便收敛起情绪,但声音还是带着些不平。
“紫悦不是这种人,何况还是空口污蔑贵人。这等谎话对我们没有任何好处,还会要了我们的命。
至于那男子是不是驸马?我们住的是夫人的院子,为了方便公子静养,夫人特意拨出来的一个僻静的小院。除了我们两贴身照顾公子,其余皆是丫鬟婆子,院里的男子只公子一人。”
言尽于此,霓裳话毕,只低着头不敢动作。
白泠还在思索刚才的话,也并未在意她。
“你下去吧。”
她听罢,飞快地看了白泠一眼,忙起身往外跑去。
见霓裳走了,玉颜这才踟蹰上前。
“公主,别气坏了身子,不值当。”
见她眼里真切的担忧,白泠忍不住挑了挑眉。
“你觉得我是因为谢乐安发怒?”
听到她的问题,玉颜倒是呆愣住了,不住地眨了眨眼。
“难道公主不是被驸马伤了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