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厅里沉默良久。
谢父看了谢乐安一眼,闭上眼叹了口气。
“你便把刚刚对我说的,都告诉他们吧。”
“是,郡公爷。”
管家依旧低着头,语气也如之前一般,平稳轻缓。
“老奴猜想会不会是二公子?二公子长期不在府里露面,新来的奴仆甚至大多没见过二公子。”
谢母的脸色有些难看,下意识就张嘴反驳了。
“怎么可能是二郎呢!他就算再混账也不会混到顶着亲弟弟的名头去睡丫鬟吧。”
她虽说的大声,但眼神飘忽不定。显然是也有些怀疑的,只是不敢承认。
谢父并未理她,只对管家吩咐道:
“你叫人将二公子找回来。多带些人,那逆子要不回来,绑也要给我绑回来。”
说完迟疑了片刻,继续说道:
“再让人去请二少夫人过来,就说是夫人请她来的。”
管家听完便出去忙了。
谢乐安一脸凝重之色,
“父亲,不可能是二哥吧。虽然他们不认识二哥,但我与二哥长得并没到十分相像的程度。
再说,二哥也没理由要这么陷害我呀!”
谢父却神色冷淡。
“终归是个线索,找回来问问不打紧。若不是你也不是他,那也便不用急着找那个偷进谢府的人了。”
白泠不由轻皱起了眉头,转瞬又松开了。
谢父之所以如果着急是因为担心孩子是谢氏血脉,好早做打算。
但若是紫悦的孩子与谢氏无关,那么那孩子和那晚的神秘男子都不重要了。
真相可以慢慢查,而污蔑谢乐安的紫悦和六儿,下场就可想而知了。
不管他们是真的被人蒙骗,还是背后受人指使。现在找不到幕后真凶,也便只有他们担下谢氏全部的怒火了。
几人皆沉默不言,只谢乐安在一边眼巴巴的盯着自己,时不时给自己添点茶水。
不知过了多久,王氏便来了,她一来便对谢父谢母盈盈一拜。
“云柯见过父亲,母亲。”
话落竟对着白泠也行了礼。
“公主万安。”
她说完就自行起身找了个位置坐下。
接着便向着白泠甜甜地笑着,一脸的喜意。
“恭喜三弟和公主喜得贵子哦!想必母亲叫我来便是要与我分享这个好消息吧。”
她这话一出,在场之人皆变了脸色。
谢乐安更是直接板着张脸,语气都带着明显的不悦。
“二嫂也是听婉容说的?她怎得跟个长舌妇般,到处散布谣言。”
王云柯脸上的甜笑僵了会,随即又恢复如常。
“三弟怎可用如此难听的话说五妹妹呢!”
白泠抬眸看了她一眼。
她遂是帮谢婉容说话,但也算是承认了的确是谢婉容说的。
但谢婉容当时在自己面前,明明说的是昨晚她们一起听谢母说的呀。
王云柯不一直心直口快,仗义执言吗?原也不过如此。
谢乐安倒是轻笑了起来,语气漫不经心般说道:
“她做了还不能说吗?婉容如此就是被你们这些长辈娇惯过头了。
我看这次就得好好教训教训她,让她知道谨言慎行,祸从口出。”
谢母皱着眉,轻喝了一声。
“好了。”
随即又缓缓出声。
“这次事情的确太过复杂,婉容一个孩子那想的到那么多,也不过是替家里高兴,想找人说说。”
只见她说完顿了会,视线随即转到了自己身上,嘴角还勾起了抹笑。
“再说了,我们谢氏的女郎,只管恣意舒心就好。她何需学那些看人脸色,讨人喜欢的模样,谢氏自能护她一世安乐,又何必自降身份,仰人鼻息呢!
你说是吗?公主。”
白泠藏在袖子里的手已握成了拳,谢母这话不就是点名道姓说与她听的吗?
她面上无异,只笑着回答。
“母亲所言极是。谢氏百年传承,根基深厚,岂是能轻易撼动的。
作为谢氏子孙,得祖先余荫庇佑,现世又有英才光扬门楣,自可随心所欲,安度一生。”
见谢母脸上笑意更甚,白泠转头与谢乐安对上视线。
在他的眼前,她半垂下眼睫,美眸顾盼生辉间露出了抹羞怯地笑意,声音带着丝娇柔甜蜜。
“玉禾能嫁予夫君,嫁入谢氏,便也算谢氏子孙了。但比起家族庇护,能得夫君相守一生,恩爱一世,玉禾便觉十分开心了。
你说呢?夫君。”
“能娶公主为妻乃子晋一生之幸事,子晋定会让公主一世无忧,绝不相负。”
白泠抬眼就见谢乐安眸光灼灼,神色坚定虔诚仿若在佛前起誓般。
她余光扫过,谢母脸上笑意早已没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脸漠然,但眼神里的愤恨倒是清晰明了。
白泠心情舒畅,眉眼都上扬了几分,嘴角挂着的笑意更是多了几分。
还不等她再多说几句,外面就传来了一阵杂乱的脚步声。
“禀郡公,夫人。奴才们带二公子回来了。”
随着说话声,几个奴仆抬着一个青色衣衫的男子进来了。
他们小心的将男子放倒在椅子上,随即恭敬地站到了一旁。
青衣衣衫的男子蜷缩在椅子上,头发遮盖住了面容,但一身酒味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