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哥！”宋玉荷连忙喊了一声，拿着佩剑过来，低声道：“游哥，人有相似，何况这孩子还没有长开。”
程青游顿了顿，轻声问：“孩子，你多大了？”
程云杳摸不清这二人的来路，但看衣服料子，妇人的首饰，心下有了主意。
“我不知道。”
程青游急切道：“这么说，你是个孤儿，无父无母，所以不知道？”
程云杳点了点头，道：“我真的不知道。”
宋玉荷见状，柔声道：“一看就是个小姑娘，不要怕，嬢嬢和叔叔都不是坏人，不是要打酒吗，只要你乖乖的回答嬢嬢的话，嬢嬢不仅给你们打酒，还请你们吃好吃的。”
程云杳乖巧的又点了点头。
宋玉荷微笑道：“好孩子，告诉嬢嬢，你是出生就在这凤阳城吗？”
程云杳摇了摇头。
“是她，就是她！”程青游激动地抓住程云杳的手臂，这一抓，才知道孩子有多么瘦弱，他心中有愧，眼眶瞬间就红了。
程云杳看在眼里，心想，莫非他是我的家人？！又一想，自己本就有一个跛足的爹，若有这样富贵的亲戚，亲爹何必不去投靠，想来这其中必然有诈。
那妇人劝道：“游哥，这也说明不了什么，你且等我问清楚了。”
只听那妇人又问：“好孩子，你既然知道自己不是这里的人，那又是多大的时候过来的，是谁人带你来的？”
要是说出了跛足短命老爹，是不是也就说明自己不是他们要找的人？程云杳一思量，怯怯道：“不记得了，大约是有这么一个人，把我丢在了破庙里。”
“好，总之是记事了，你刚刚说不知年纪，不知何人，那定是岁数极小了，没个人照顾，怎么活到如今的？”宋玉荷不自觉口气也带着些严厉。
程云杳心想，这俩态度很迥异啊。她干脆哇的一声哭出来，钻进程青游怀里，哭诉道：“爷爷，爷爷要打死我们了，大爷，您就赏我们点酒吧。”
程青游搂着她，早已是认定了她，又是搂又是哄，对宋玉荷说道：“她定然是受了大罪，勉强活至今日，你又何必要这样为难她？”
宋玉荷面上委屈，眼里却一刻不停地打量着程云杳。
十年过去了，中间也不是没有过假消息，查证清楚了，都是冒牌货。但这个，像，是真有五分像，可是又瘦又矮，比红霓看着身量还小。
她这么一迟疑，程青游已经把孩子抱了起来。
如珠似宝一般，安慰道：“别怕，有舅舅在，谁都不能欺负了你。”
程云杳见那妇人满脸的怀疑，绕过她看向经南灵，眨了眨眼。经南灵立刻过来，抱住程青游的大腿，“大爷，大爷，你要把杳杳带到哪里去啊？”
“杳杳？”程青游正要问，那宋玉荷却是立刻想了明白，抓住程青游，急切道：“游哥，这孩子既有名，自然有姓，咱们问清楚了，总好过稀里糊涂，再次失望而归啊！”
程云杳头皮都要炸开了，这要是说出姓程，不就立刻被拆穿了嘛。
她立刻哭喊道：“小灵，小灵！”
那经南灵得了令，抬手就来拽程云杳的脚，又去伸手推搡程青游，他一个小孩子，哪里能撼动得了程青游，但程云杳哭闹不止，他又怕孩子害怕，将她放了下来。
程云杳立刻去抱经南灵，“我不走，我要和小灵在一起！”
两个乞儿抱作一团，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程青游一时间没了章法，宋玉荷立刻道：“游哥，不如先将这两个孩子安置在客栈里，我们也好再问问。”
程云杳心想，被困在这里，也好过打不到酒回去交不了差。她拍了拍经南灵的后背，两人一前一后，渐渐不再哭泣。
程青游蹲下身，安慰了她好些话，程云杳听进心里，只装出十分胆怯的样子。两个孩子被安排进了客房，宋玉荷让小二去买了两身衣服，又立刻吩咐人把好菜送上来。
经南灵自打懂事以来，还不曾吃过这样丰富的菜肴。这猛地吃下去，差点噎死。程云杳倒不是很急，一边替他倒水，一边给他顺气。
程青游在一旁看着，越发心中酸楚，觉得自己的外甥女还这样年幼，却已经知道照顾别人，可不是和亲妹妹是一样的性子。当下抬手压着眼角，背过身去。
宋玉荷一看，知道程青游已经上了头，借口让两个孩子休息，把他拉到了楼下。
“游哥，只是长相相似，算不得什么实证。”
程青游清了清嗓子，道：“穆兄特意送信来，点名了是凤阳城，如今我们又在城中找到了杳杳，此事还有什么存疑的？”
宋玉荷一呆，心想他此刻根本是不讲道理了。于是软下声音，拉住丈夫的胳膊，“游哥，我是说，我们若是带错了人回去，青璧真正的女儿岂不是要在外受苦一生，不可草率啊，游哥！”
程青游抬眼看着她，宋玉荷满脸真切，他略点了点头。
两人正说着话，小二买了两套新衣服回来了。程青游接过衣服，转身又上了二楼。
宋玉荷叹了口气，只好跟上去。
程青游捧着衣服，见房门关着，以为两个小孩在说什么悄悄话。敲了敲门，喊了两声，没有动静，这才推门而入。
可房里，哪里还有什么小孩，桌上的菜肴只动了一点，人是一个也看不见了。窗户开着，程青游从二楼看下去，就见街道地上还歪放着一只破草鞋，可不就是杳杳脚上那只。程青游二话不说，人便飞身越下，急着去追了。
宋玉荷喊了声“游哥”，也跟着追了出去。
屋子里静了片刻，柜子门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