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虞时娇做了梦,梦里她像是溺水的鱼一样无法呼吸,她试着拼命呼喊,可却根本无法逃脱。
捕猎者的凶猛残暴她早已见识过,只能战战兢兢地小心讨好。
眼尾里落下一颗泪,惨白的唇要被咬破了,过度的□□和惊吓叫她夜里发起热来。
今日是绿盈守夜,她根本未发现虞时娇的异状。
还是第二日琴音起得早,才发现不对劲。
她掀开被子一瞧,昨日跪在冷硬桌子上的膝盖现下早已红肿起来,隐隐透出一股紫色,若是再晚些发现,恐怕这腿便会落下病。
她深吸一口气,先是叫来花朝和绿盈用布巾给人降温,又取了药油给人揉搓膝盖。
即便是在梦里,虞时娇也睡得不安稳,或许是因为膝盖太疼,她紧蹙着眉头,连呼吸都不敢大声。
琴音掀开被子,准备用湿帕子擦拭脖颈。
可却在虞时娇脖颈下发现了细细密密的红疹,她皱眉,又快速翻开虞时娇的手腕。
果不其然,这里也起了一片红疹。
摸着脉搏,她不确定般又把了一次脉。
“琴音,主子来了。”
虚空里传来一句话,琴音立刻收回把脉的手,恭恭敬敬地立在一侧蹲身行礼。
“主子。”
“她如何?”
沈渊渟的声音疏离又冷淡,仿若不可溶化的坚冰一般。
“回主子,虞小姐的烧已经退了,只是……”
沈渊渟坐在八角桌旁,素来淡漠的脸上依旧没有什么表情,只伸出骨节分明的手端起茶盏,轻轻扣动了下。
这是继续的意思。
“回主子,方才婢子把脉发现虞小姐似乎不止是发热,还有些风疹。”
对女子来说,风疹便是天大的事,若是发痒挠破,怕是要留下疤痕了;重些的发热风寒,便是要人性命了。
沈渊渟未语,只微微抿了一口茶,绷直的唇角没有丝毫变化。
琴音摸不准什么意思,只能继续道:
“许是虞小姐体质偏寒,闻不惯这白兰香。”
沈渊渟放下茶杯,面上还是没有什么表情,眼里却像是淬了冰,琴音怕得跪下来,身体止不住地发抖。
“婢子失言,还请殿下恕罪。”
她跪在地上,语调里满是惊慌,就连额角也涌上了层虚汗。
“孤不喜欢多嘴的奴才。”
沈渊渟转动了下杯盏,声音里听不见半点情绪。
他今日穿了件玄衣,只燃了一支蜡烛的暗室里明明灭灭,玄色便和夜色连在一起,叫人分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