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稍加思索，当机立断，在掌中又搓了一个光球。随后把两个光球抛向空中，我跃身而上，脚踩着它们往岸边飞。
“挺行的嘛，用得很好。”
我循声靠近。五条悟接着说：“呀，你这个出行方式真环保，节能减排，要是推广出去，马上就能解决全球变暖问题了吧。”
我没来得及开口吐槽。他又说：“不过可惜，你暂时还是不要在其他人面前暴露自己的术式，如果被上头那帮老头子知道了，我可不保证你还能继续游学。”
我应了一声，跳下地，同时意念一动，那两个光球消散在了空中。走近几步，我静静看着他，说：“无所谓吧，不继续也没关系。”
他原地伫立了一会，慢慢转过身去，双手插在衣兜里，踏步往前走，头也不回地说：“不管怎样，你先回去换身衣服吧，这样容易感冒。”
我迈着湿漉漉的步子跟上去，追问：“我现在可以结课了吗？”
“可以，你现在的实力已经达到特级了。”
“哦，”我低头提了提滴水的衣摆，“这么容易啊……”
一瞬间，心头怅然若失。我今天所取得的力量已经与我之前的功力相当，或许更甚。而前者只用了一节课，后者花费了整整二十二年——我此前全部的人生。从没有哪一刻让我如此痛恨天赋，痛恨以强为尊的规则。
停下来，我听着他的脚步声，开口问道：“术式是每个人天生的，等级又靠实力划分，那学校教给咒术师们的，是什么？”
脚步声停了，没听见他说话。我抬头，望着他的背影，接着说：“高专是培养咒术师的吧？虽然大家当咒术师的理由各种各样，但如果会咒术能祓除诅咒就可以称为咒术师，还在学校的咒术师们要学什么？要成长为什么样的人才行呢？”
“这个问题，要问你自己呀。因为大家当咒术师的理由各不相同，只有你自己才能决定你能成为什么样的人。”他依然没有回头，话语冷静，“我的学生里有强有弱，大家都是向着自己的目的拼命前进的。虽然我讨厌说这种话，不过教育的本质是唤醒。这不是我说的呦，是个叫苏格拉底的家伙说的，我觉得他说的对。”
他难得正经。我沉思了片刻，回道：“要是唤醒的是人性的暗面该怎么办……学咒术容易，学怎么用就难了。说起来有点绕口，如果不是现在的我，而是更年轻的我掌握了这股天生的力量，我就不会成为我了，而是另外的我，想想就，呃……很别扭。”
“所以，需要老师啊。”他终于回头，神色平静，“你说的那种情况不是没有，我亲眼见过……育才容易，育人难，老师的职责就在这里。”
一时无言。沉默一会，我忍不住喊了一声：“五条老师？”
“嗯，干什么？”
“没什么，只是突然觉得，你原来真的是个老师啊。”
“哈？你对我存在什么误解吗？”
“应该没有吧。”
“什么叫应该没有……算了，你赶紧回去换衣服吧，不冷啊？”
“你这么一说是有点、点了……阿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