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触及之处,皆是一片黑暗,伸手不见五指,视线模糊到只能靠耳朵去听发生了什么。
身边的男人急促的呼吸和炙热的身体在她感官中无限放大。
她的嘴被捂住,双手拷在身后,禁锢在男人身前。
这种姿势会让人无限的感到不舒服,困在一个小小的地方格外别扭,浑身上下都透露着不舒服的气息。
清里动了动身子,想要挣脱。
“先别动,外面有人。”那人又道,阻止了清里的动作,“过去再说。”
果不其然,男人话音刚过,外面就传来了一阵嘈杂的脚步声,以及一群人说话的声音。
“搜,我看到有人朝这边来了。”
那人的声音阴沉:“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这些人果然是跟着身后的人来的,引来的一堆破篓子。
但是她也停止了挣脱的动作。
毕竟被发现了对谁都不好。
那些人打开了房门一间一间的搜,从头到尾,没有放过的。
眼看就要到了他们这间,清里心下一紧,扭头望向了身后人。
对方身上有着浓郁的血味,喘息声也越来越大,但是被硬生生吞咽下去。
清里瞪大了眼睛,有点不明白这是发生了什么。
她看着男人满头暴汗,一身黑色的警服已经被染上血迹,心中莫名难受。
“叔叔?”
陆柯一笑:“我没事,过来躲好。”
这艘船上果然有见不得人的秘密,陆柯眼中神色一沉,很快又恢复如初。
在接到虞清里的消息之后,他就带着队里的人马不停蹄赶过来,用了大几个小时的时间。
天色已经完全黑掉,摸到这艘船也废了点功夫,如果不是提前在表哥的身上放了定位器,恐怕现在还抓瞎着呢。
而上船之后的经历也是格外凶险,这里四处都有监控和安保人员保守,配上了猎犬,防线更是难以突破。
不知道这些人是什么来头,即使是陆柯带的小队也废了一阵心思才潜入进来。
他们一路破坏了监控、打晕保安,终于把几层邮轮占据。
但是还是一着不慎,被人给发现,逼迫到了最底层。
现在只有陆柯一个人逃了出来,找到虞清里躲了起来。
不然情况会更糟糕。
然而现在情况也没好到哪去。
清里看着负伤惨痛的叔叔,理了理思绪,沉声道:“我们现在去哪?”
回答他的是陆柯的手指,在身下的右边敲了敲。
清里:“?”
叔叔伤口里流出来的不是血吗?
难道是别的东西?
陆柯似乎是看出来她脑袋里在想什么,笑了一声,忍着疼痛道:“去下面。”
他的手指勾着身下的一处拉环,轻轻敲动,但是没有发出声响。
清里这才明白了他的意思,走上前去,轻轻拉起了那层隔开了这个房间的木板。
对清里来说,木板很轻,她又将一张桌子移到了木板上面,以做粉饰太平。
希望这样能拖住那些人的脚步。
他们在木板之下踩空,翻滚卸力之后,才稳定了身子。
清里朝四周望了望,眼中满是惊诧。
与上一层的黑暗不同,这里是一处走廊,燃着亮眼的光,灯火通明!
几乎一眼就可以从头望到尽头,但是远处又带着黑暗。
清里心中一颤,突然明白了这是什么地方。
这就是她要找的,找到了。
但是不知道程渡怎么样了。
在离开最底层的时候,程渡和他分开了,两个人分头行动,各自去找,程渡去了顶层,她在最底层。
现在人已经甩开了,那么程渡呢?
清里脑中甩过了这个念头,她却被一道声音叫了回来。
“里里,帮我处理伤口。”
他声音沙哑,已经没有了刚刚的中气,逐渐变得断断续续,伤口里的血没了遮挡,已经止不住的流出来。
陆柯的话吸引了所有注意力,转过头去,只见那个身形高大的男人正半靠着墙躺在地上,脸上没有痛苦,而是一丝微笑。
他已经被血浸染模糊的手捂着伤口,声音里也是飘飘欲然,整张娃娃脸脆弱苍白,发丝微卷,垂在了脸侧。
脸上的那丝微笑更令人心惊了。
正常人哪里会在受伤这么重的时候笑,还笑得这么高兴?
清里第一次觉得自己很伤心。
她盯着陆柯,罕见的沉默,保持缄默。
忽然,那种让人不适的感觉再次涌上心头。
清里觉得,她的叔叔,已经要碎掉了。
那种触手可及,但是又在一瞬间失去的感觉,让人有些难以接受。
好在清里承受能力较好,陆柯身上的急救装备也足够齐全,她在对方的指挥下,磕磕绊绊处理好了伤口。
借此缓解了伤势,能在这里继续往下走。
陆柯的伤口止住了血,能够暂时的行动。
他脸上的笑容恢复了原来的样子,不再让人心惊胆跳,但是仍旧不怎么正常。
“如果今天没碰到里里,我可就得死在这了,外面的那些人和猎犬不是好惹的。”
这是实话,即使是陆柯,也受了一番苦头才逃脱,如果不是碰到了能和他打配合且绝对可靠的虞清里,下场不会好到哪去。
哪怕能够找到这个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