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上的夜晚有着刺骨的冰凉和湿风,吹的人骨头隐隐作痛。
数不尽的黑暗出现在邮轮中,这里灯火通明,但是每走过一处地方,清里就觉得心中被黑暗淹没一点。
那种刺骨的寒意如跗骨之蛆,久久不散。
辞别了叔叔之后,清里进了电梯,直冲冲来到邮轮顶层。
一路上,潺潺水声不断传来,在她耳边从不断绝。
电梯中的灯突然一闪一闪的,像是短路一样,发生故障,但是清里不怕。
这艘船上的人可比鬼可怕多了。
而且她清晰的知道,自己不会死,程渡也不会。
他们都会很安全,不会有任何问题的。
黑暗很长,流水的声音更是让人心中无端的增添恐惧。
清里路过了长廊,以及明晃晃的灯,这些在她眼中掠过,像风一样,留不下任何踪迹。
这里没有程渡……这里也没有……
一间间房门被打开,一间间灯被点亮,仍旧没有和头绪。
而身边的水声已经越来越大,甚至隐隐约约听到了一声剧烈的撞击的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是什么东西撞在了一块,导致这艘船发出的声响吗?
清里眉头一皱,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搜寻的速度要加快了,不然一会出了什么意外,恐怕就是难以解决。
她给陆柯去了个电话,拜托叔叔帮忙找人,电话那头,传来了不情不愿的声音。
“如果我帮你找到了,以后可以可要好好谢谢我。”
清里往前走着,试图找到暗门,或者这一间走廊尽头的房间,听到叔叔这么说,立即笑了声:“当然没问题,我可最喜欢叔叔了。”
陆柯的态度很奇怪,对程渡是那种讨厌但是不会见死不救的处理方式。
他可能更喜欢看到老师惨兮兮的样子。
只是不知道这两个人之间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是这个样子。
但是陆柯能在短时间之内定位到漫无边际的公海上,还能准确的找到这艘船,就说明这两个人之间肯定有问题。
因为从各个细节方面可以看出来,他们的确是认识的,只是关系有些差。
并且很有可能就是程渡身上带了什么东西,让他们过来了。
所以,清里根本不害怕她和程渡之间有人会死,也不害怕陆柯不给她找人。
一切尽在掌握中。
陆柯在电话那头沉默片刻,才道:“找到了,在顶层最深处的会议厅里,你速去速回。”
“有事一定要找我,船里不知道哪里埋了炸弹,现在已经开始漏水,估计用不了多久,海水就会将整座船淹没。”
这着实不是个好消息,因为她还没找到程渡,估摸着按照这艘邮轮的排水量和体积,用不了多久就会被淹没沉掉。
覆巢之下安有完卵,她也会死在里面。
思索之后,清里有对着电话说了两句:“麻烦叔叔了。”
陆柯应该是派了人上来的,不然的话风险太大但是这样对他们来说风险更大。
她挂掉电话,开始朝着最里面的会议厅里走去。
程渡就在里面,要在水淹上来之前把人给救出来。
邮轮上的结构有些复杂,光是找最里面的会议厅就花费了一些时间,但好在还是找到了。
她伸手推门,只见会议厅的大门缓缓挪动,但是门很重。
清里下意识又用了十成力气。
这下门终于推开,缓缓挪动。
原本紧闭的大门在轰隆隆的声响下,露出了里面的场景。
在记忆中应该整洁干净的圆桌,此刻被推翻在地,红色的绸布散乱一地,会议厅周遭的东西倒是整洁如初,混乱之中守序,荒诞又优雅。
散乱成团的红布之上,垂着双穿着皮鞋的脚,被人用绳子绑在一块,双脚交叠,紧紧勒住。
他仍旧穿着那身西装,只不过被一根绳子从头绑到尾,胸前的西装被绑成了类似“x”的样子。
原本就长的发丝垂在脸庞,格外散乱,脸上带着些被擦伤的痕迹,脸颊透露出不正常的苍白。
清里心下一紧,想去挽男人的袖子发生了什么,可别真的被那些人做了什么无法挽回的事。
只是现在程渡的双手也被绳子挽了起来,掉在空中,一根常常的绳子自天花板垂下,紧紧地将男人身体吊着。
那种脆弱和破碎感,突然就击中了心。
呦吼,还挺好看的,比以前都好看。
清里甚至在心中默默评价了一下,才放眼四周去找有什么锐利的东西可以把人救下来。
程渡吊的很高,她的手堪堪能够到对方腰部,想要把人给放下来,还得费点功夫。
最后,清里的目光放在了男人身上。
“滴答——滴答——哗啦”
程渡意识有些模糊,他感觉自己的手很不舒服,带着点疼痛,想动一下身子,却又感觉自己被束缚着,不管怎么努力都是徒劳。
但是,他的腰上很疼,有种被人用全力殴打的感觉,但是也伴随着尖锐刺痛。
所以发生什么了?
程渡不解。
那种刺痛的点感觉越来越强烈,如同潮水一样袭来,唤醒他的记忆。
最终,程渡睁开了一双桃花眼,眼中满是朦胧。
“醒了?”他突然听到一道声音,脑中意识也逐渐回笼。
再和他的学生分开之后,程渡独自一人来到了顶层,他一路上没碰到什么危险,十分安全,甚至连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