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妮赶紧拉着晓蓉也跟着跪了下去,王端端向来会审时度势,见机立马跟上,干脆一跪。
她想这左右不过跪一跪,被当成郡守府的下人一并处置,也好过被李卿卿发现自己不过是个外来人简单得多。
毕竟听晓蓉说起庆南承向来偏护仆从,不至于重罚。而如果自己是个完全与他无关的人,李卿卿会怎么处置自己解气简直不敢想象。
谁料,庆南承并不打算给她浑水摸鱼的机会。
只听见庆南承的声音从她头顶上方传来,“你跪什么跪!”
王端端有些不解,也不敢抬起头确定他是否在对自己说话。
犹豫之际,已被庆南承一把拉起来,下一秒就见他将自己甩给身旁的延吉,说:“你自己的徒弟,自己好生管教”。
延吉立马领会,对王端端说:“小端,快跟李小姐道歉”。
王端端赶紧作礼道歉,然后便被延吉以管教为由带走了。
远远地只听见身后的庆南承劝说着李卿卿:“不过是个不值钱的小物件,碎了就碎了,明日再让人收集些更有趣的”。
李卿卿依然不依不饶,最后罚了钱妈妈、晓蓉和晓妮三人一个月的例银,和每人十个板子。
送走王端端后,延吉回到庆南承身边,就听他愤愤地说:“她怎么连几个丫头都打不过”。
延吉知道他说的是王端端,便约了从第二日起,每日抽空教上她一两个时辰的防身之术,但也约定无需以师徒相称。
王端端自然乐意,次日忙完百贺楼的事,便着急地拿着伤药到从事所看望钱妈妈三人。
挨个耐心地给上完药后,四个人想起昨日打架一事,骂骂咧咧又作笑成一团,同仇敌忾后的爽快。
晓蓉颇为得意,说:“你们看见李小姐身边那俩丫头没,脸上可留下不少印儿,不过个半旬是见不了人的,哈哈”。
王端端用力按了下她受伤的地方,说:“你还说人家啊,你没看见自己这屁股墩儿,遭成啥样了”。
“放心啦”,晓蓉拍拍自己的屁股说,“就是做做样子。明日我们就能下地了。这伤看着吓人,实际不重。公子向来仁厚,又极为护短,才不是那李卿卿可以左右的。”
晓妮赶紧制止她,道:“晓蓉,以后可不许这样说。公子是主,主子仁厚是咱们作奴仆的福德,可不能因此忘了本分。若是李家小姐真与公子结亲,那以后便是这里的女主”。
“对,还是晓妮稳妥”,钱妈妈说,“晓蓉啊,你在公子身边多年,怎的还如此莽撞”。
“哪是我......分明是......”,晓蓉见钱妈妈一脸严肃,便住了嘴。
王端端见状,和稀泥地半真半玩笑说:“明明晓妮和你差不多年岁,你怎是半分沉稳没沾染着,莫不是要许了人家才好啊。”
“哈哈”,晓妮跟着噗呲笑起来。
钱妈妈觉得有道理,便威胁她:“对,改明儿我就去找红娘子说亲,早些把你打发了去。”
“阿娘”,晓蓉撒娇地拉着钱妈妈说,“往后我们定是会回上京的,我才不要孤零零一个人嫁在这里。而且,大哥都还没娶新妇呢。”
“你大哥的事不用你操心”,钱妈妈悄悄看了眼王端端,心头暗喜,我这准息妇不就在这摆着嘛。
王端端倒没注意到钱妈妈的打量,见日头落下,忽然想起今日是第一日跟延吉学武,断不能迟到,赶紧放下伤药,边往外跑边摆手说:“啊,迟了迟了,你们先好好休息哦,我晚点再来寻你们玩乐。”
待王端端一口气跑到理奉院,却见小院的门已轻轻敞开。
“延吉大叔,您回来啦”,王端端开心地推门而入,却险些被突然扔过来的茶杯砸中。
王端端惊魂未定,看清院内的人,正是庆南承。
只见他手央在半空中,怒火烧到一半被打断,又略微带点意外的尴尬,看着突然闯入的王端端。
王端端心下立即明白自己来得莽撞了些,便佯装掩着额头吃痛,急忙往外退。
“回来”,庆南承不容拒绝地说。
王端端拉着门,一时不知进退。
“可有伤着?”
王端端只好放下手,学着钱妈妈的样子,作礼道:“回公子话,无碍”。
“在这儿,倒是学得礼数周全了。”
王端端心道,延吉大叔奉您为主,这是您的府邸,我可不就得如此嘛,但表面上还是恭恭敬敬地说:“应该的,小的莽撞误了您和延吉大叔谈正事,小的这就告退”,说罢却不见庆南承应允,有些不知所措。
延吉在一旁缓解气氛,说:“小端,先去给公子重新沏杯茶来”。
“是”,王端端得令赶紧离开。
庆南承看了眼延吉,知他是在维护王端端,也没阻止,只道:“茶要上得快些,莫要凉了”。
王端端离开的步子顿了顿,原以为是借上茶的机会先溜了,没想到,上茶真是指上茶啊。
待王端端离开后,延吉这才继续说正事:“公子,行运总长曹阳是均输官姚政的外侄,在西南分属行运多年,根基深厚,东风渠建成最先影响的便是他暗设的河运,他自然不愿见其做成”。
“堂堂一行运总长,竟利用职务之便暗设私运渠道,以权谋私,简直官僚败类。若不是这次修东风渠截停了上河流域的水,还不知这些地方官员猖狂至此”,庆南承来杳庵郡后做事总是束手束脚,心底暗火生起,道:“那便将收集的证据交给陈竖,让鲁什和他姚政狗咬狗,我们坐收渔利。”
“是”。
这时,王端端恭敬有礼地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