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妃,可知老师......殁了?”庆南承强忍悲痛,唇角还是止不住酸涩。
“是么?怎地在这阖家团圆的时候,哎,真是可惜”,商阳夫人叹息两声,又提醒到:“谦儿,到时辰给你父王拜礼了”。
“只是一句可惜吗?母妃,难道觉得这个时候叩安拜礼、太庙祭祀更重要吗?”
“谦儿,莫要再说置气的话。你是公子,这既是你的本分,也是你的荣耀”,说完又赶紧吩咐身边宫女:“快去把公子的腰带和裘衣取来”。
庆南承不想再与她多争论,他的母亲一向看中王室尊荣,偏性子软弱,所以格外依顺庆王,在后宫如履薄冰般,事事谨慎。
庆南承不顾商阳夫人的阻拦,还是执意去了去了御史大夫府。
沿街满满的红火灯笼、如意结,窗花贴出千百个花样,福字临着迎街的高门,偏中街的大户却素淡得很,几不见任何喜庆色。
只侧门挂起了丧幡,丧幡较寻常的短了三尺,可以看出主人家只想低调行丧。
下人们有序地料理着前后事。
整仪幡前,庆南承脱下头冠、配件,在净水盆里洗净双手,再接过棉麻孝布系于腰间。
他一步步走到遗棺前,磕头三响。
“他早就存了死志,提前安排好了一切”,火盆前,吕中良的大儿子吕茂典一边往里添着黄纸,一边说。
难怪,这府中半点慌乱没有。
“父亲还特意交待不要在大门上挂白绸,春节是欢庆的日子,怕路过百姓看到,觉得晦气,影响了好心情。”
庆南承更是哀愤,悲切将整个胸腔撑得难以呼吸。
一路过来,庆南承已将前因后果理得清楚。
燕朝门是连接前朝后宫的一道门,吕中良去而往返,求见庆王,庆王嫌他烦,躲在后宫新纳的美人处,不肯接见。
吕中良便长跪不起,直到最后晕死过去,还没等太医赶到,便已撒手西去。
“本宫奉旨前来吊唁,怎么不能进!”庆北耀带人在灵堂外喧哗。
“公子,还请先在这边净手整仪”,管家也是礼数周全的,半点见到王室公子的怯懦都没有。
庆北耀不理,将他推到一边,阔步昂首,走了进去。
“吕大夫一生奉公职守,本宫特奉上意,前来吊唁,吕大夫,您一路走好”,庆北耀倒是先敬奉了一炷香。
“卑职代父亲,敬谢皇恩”,吕茂典如礼回之。
吕茂典只是小小典使,连上朝议政的资格都没有,庆北耀自然不放在眼里,淡淡瞥了一眼,装作才看到庆南承般,讶言:“谦弟,你是王室子,怎么能给下臣跪,成何体统!赶快起来”。
庆南承并不理会,自顾自往火盆里添着黄纸。
庆北耀本来就是来看他笑话的,怎么可能任他不理睬,于是继续感叹:“哎,堂堂三公之一的御史大夫,如今也不过薄棺一副,你说他是不是择错了路?”
“啧啧,这连柏木都不是啊,何必如此轻简”,言罢,还动手敲了敲棺木。
顷刻之间,庆南承已跨步上前,食指勾住他的腰带用力将他拉离,另一只手飞速地拔出了他腰间的佩剑,利剑抵住他的喉。
“你,你,你敢”,庆北耀又气又急,他太急于想看笑话,便匆匆只带了两个不会武的随从,现在明显处于下风。
庆南承自然也看见了,看他狗急的模样,轻蔑嘘笑。
他在他耳边,轻声说:“王兄,当真以为我仁善好欺吗?不过你倒提醒我了,我为何要和你这般斗来斗去。我其实大可以轻轻松松杀了你,无论何时、何地!”
不杀他,不过是念在骨肉血亲。
“你,你,你.....忤逆!”
“怎么?又想去父王那里告我的状?”庆南承将佩剑扔在地上,做出“请”的姿势。
庆北耀气结不出,将气洒撒在随从身上,“还不快给本宫捡起来,滚滚滚”。
“公子为何要惹怒他?”吕茂典不解。
“他是在保护咱们吕家”,这时,吕中良的夫人在仆妇的搀扶下走出来,她神情憔悴,但语气坚定。
“母亲”
“师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