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莫姑姑,这不可能是意外,桑姑娘不会在大雨天独自外出的,你再去跟庭司那边说说,请他们再好好查查,好不好?”王端端跪在尼莫面前,拉着她的裙角,苦苦哀求。
“端丫头,我知你对桑枝情义深重,可庭司已经查明,再说其他都是徒劳。”
“不是的,肯定是庭司漏了什么线索,或者,或者他们有意包庇,对不对”,她的语腔浸湿,令人动容。
“端丫头,我把梓期叫了过来,你若对那日还有什么疑窦,便可再问问她吧”,尼莫侧身转向一边,她实在不忍再多看王端端。
王端端松了手,蔫气般,退坐在地上。
“哎呀,这都来来回回说了八百遍了,还问问问,问作甚”,梓期人未到,声音已至,待见房中气氛,尴尬不住地掩嘴。
她放轻了步子,对尼莫施了个礼。
“姑姑,可还有什么吩咐?”
其实梓期哪里还能多知道什么,她和桑枝在酒宴上表演结束后,她便被鲁图引到别处,两个人如胶似漆,不曾分开。
还是回了百贺楼才听说桑枝出了事。
“端丫头?”
王端端沉默不语,想问的、能问的,她早也问够了八百遍。
百贺楼死了个乐舞伎,这在杳庵郡也不过几日的热议,很快就被其他新鲜的事情掩过。
百贺楼还要继续营业,楼里还有几十人的生计需要谋算。
庭司门外,有堂鼓置于右侧,少有敲响。
天刚蒙蒙亮,王端端持鼓槌,凝气聚力,如惊天雷打响般,“咚咚咚”,惊醒了庭司言洮和衙役们。
言洮匆匆穿戴好官服官帽,惊堂木一落,便有衙役将王端端押到堂上。
“堂下何人,敢诉何事?”
王端端承情:“庭司大人,百贺楼商女桑枝,溺水而亡,民女有冤呈请”。
“此事不是早有定论,意外之故,有和冤呈?”
“绝对不是意外,我家姑娘是为人所害,她......”
“荒谬”,言洮气结,惊堂木一拍,苛责:“仵作和庭司衙役皆有落案,前情后果具诉清楚,你休要纠缠”。
衙役在庭司的指示下,就要将她往外拖。
王端端却不肯作休,不住地磕头,道:“我家姑娘不会大雨天独自出行,而且司库府与东麓湖相隔两条街,她没有步行过去的道理,庭司大人,求求您,求求您,您再多查查,不要这么草草下结论”。
萧啸和王翊也闻声,匆匆赶往庭司府衙。
“萧大哥,如果庭司大人不肯重查,他会怎么处置我阿姐?”王翊有些担心。
萧啸沉默几秒,回他:“你走西峪乡抄近道,去郡尉府找李卿卿”。
“嗯”,王翊应声。
又是一声惊堂木......
“你是在质疑庭司办案吗?”
“小的不敢,小的只是......”
“拖,拖下去,扰乱刑司,罚笞刑五十。”
衙役将她押立在下堂,两指宽的荆条对着她的大腿,重重甩落。
“一、二、三、四......”
王端端咬着牙,并无半点退缩,继续陈述:“我家姑娘......为扈夫人......家宴所邀,命陨......半道命陨,庭司不能......”
“十、十一、十二......”
“住手”,萧啸冲进庭司,左手截住衙役的荆条,右手倒肘反劈,将行刑的衙役击倒。
“反了,反了,还敢闹公堂不成,来人,来人”,言洮一吆喝,数十衙役齐拢过来,与他俩成对峙之势。
萧啸不怒反笑:“尧置敢谏鼓,舜立诽谤木,北庆设这堂鼓却是摆设不成。百姓有苦有冤,求诉不成,还妄行责罚,难不成非要去敲那谏心钟!”
“休要胡扯,庭司刑律岂是尔等宵小可以妄议,今日定叫你们涨涨教训”,言洮呵斥,对衙役发出指令:“今日绝不能轻易饶了这俩”。
其实,若真要拼武力,萧啸对付几个衙役简直轻而易举,只是他身份有不便,不宜被过多关注。
王端端便急急解释:“庭司大人,我阿哥只是一时情急,并非对庭司有异议,您大人有大量,别同我们计较”。
“哼”,言洮并不听言。
“言大人,且慢”,女声沉着之音贯耳,围观的百姓被拨开,一个飒爽风姿的女子走上前来。
“燕老板”,庭司的语气有几分疑惑,“难不成此事,又与你相干系?”
燕青福身施礼而后言:“我只是个传话的,言大人还请借一步说话”。
她在杳庵郡多年,官商场面自然都有几分薄面。
言洮随她到偏僻处,燕青先从袖兜里拿出一个精美的锦盒悄递给他,道:“言大人,我年节前后繁事多,还没来得及贺你喜得麟儿,这是我的一点小小心意”。
言洮打开,是枚价值不菲金镶玉,警惕着,问她:“燕老板,这是何意?”
燕青直言:“外面那二人,一个是江湖莫名客,一个是百贺楼的使唤丫头,不懂规矩,还请言大人,莫多计较。”
“呵呵,燕老板,当真是交友无类,连个丫头片子,你都与之交好。”
燕青不难听出言洮语气中的不屑,掩嘴轻笑,一脸坦诚:“我可不是为着他二人”。
“我是来代扈夫人传话的”,燕青轻声语:“扈夫人说,此事说来,终归与她有半分牵涉,她心里愧疚,若是还又将那小丫头严惩,倒让她难做人”。
言洮明白,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