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这是怕激起他们的反骨,反让事情闹个没完没了,再起什么祸端,便欣然同意将二人放了。
“还请转告扈夫人,言某,绝不给她惹事。”
“谢过言大人了。”
庭司府衙外,王翊翘首以盼,刚见王端端的身影,便急急跑了过去:“阿姐,你没事吧?”
王端端被打了十几下,走路有些不利索,也不多隐瞒,苦笑着,半真半假地说:“快扶着阿姐,庭司的下手,比德叔还是差了一些”。
王翊对着燕青抱拳作谢,道:“今日多谢燕姐姐了”。
“不用谢我,我也是受穆老板所托,才知道今日有庭司府衙状告一事。”
“穆行?”王端端问。
“嗯”,燕青回道。
也是了,穆行与燕青有行商往来,说起这事也是自然。
昨日穆行还劝她:“小端,此事已定案,就让她安心地走吧”。
王端端当时还忍不住讥笑他:“你倒是巴不得,这样就没人记得你始乱终弃,言而无信,薄情寡恩了是吧?世子爷”。
气得穆行甩袖而去,王端端还在后面追着讥诮:“你就不配提她的名字,也别去她坟前哭,免得墓冢里的冤魂叫屈,不敢再入轮回”。
“我不是让你去找的李卿卿吗?”萧啸问王翊。
“郡尉府上的说卿卿姑娘初三便回了老家”,王翊回答:“还好半道遇见了燕姐姐”。
“我也是正往这处赶来,碰巧遇到。”
萧啸不再接话,他与燕青之间似有嫌隙,不如之前见的那般亲密了。
王端端只当没看见,缓解着气氛,说:“我这腿实在是疼,要是燕商总不介意的话,可否容我搭乘个便车?”
“那是自然”,燕青的随从将马车拉过来。
王端端却对着马车犯了难,即便只是马镫的高度,要踏上去,抬起的大腿也会如撕裂般疼。
萧啸看出了她的窘迫,正欲上前帮她,却被燕青制止。
大街上暗设了不少眼线,扮作摊贩或是闲人,目光总有意无意盯着他们。
王端端终于在王翊的搀扶下,吃力地上了马车。
马车上,王端端忽然问起:“萧啸,你刚在庭司说起的谏心钟,是什么地方?”
“你想去敲谏心钟?”萧啸语气生凉,那地方可是十死无生。
“没有,没有,我就是好奇,问问看”,王端端有些心虚地避开他的眼神。
“北庆有条律令,一旦被庭司定案的事情,想要重审重查,有两种方式,一则,是携新的实据,奏本上京,得九卿半数以上官员的联名同意;另一则,便是这谏心钟。谏心钟一旦被敲响,钟声响彻四方,无论何事何因,上京都会专派钦差赴任纠察。”
燕青娓娓道来,萧啸却目光似刀,劈头过来。
王端端点了点头,算是知悉。
“我可提醒你,谏心钟十年来,从来没有人活着敲响过”,萧啸一脸严肃。
“哦哦,这么吓人的地方啊”,王端端做着心头盘算,有些敷衍。
萧啸用力抓过她的手,迫使她看着自己,再次强调:“不要逞强、不要冒险,不要心存侥幸,好吗?”
王端端有些被他认真的样子惊着,说:“放心吧,我可没那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