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这么过了两天平静日子,沈姝在院儿里憋得发毛,沈清和似乎把仙人像的事完全搁置了。
最奇的是仙人庙里的人也不着急了,这么久了也没遣个人来问问,金身像被盗这件事也没造成什么影响,人们的日子该过过,求仙问佛的也该拜拜。
“这个仙的存在感实在是低。”沈姝唏嘘叹气。
“什么太低?”温岭若提着个大纸包从门外走进来。
这姑娘也好几日没来找她了,不知道在忙什么,令沈姝本就无聊的日子更是雪上加霜。
“哟,稀客呀,”沈姝撑着下巴半阖着眼,慵懒的像只猫儿,“手里拎的什么?”
“你猜。”温岭若贱气的提着纸包在空中晃了晃。
“嘁”白眼翻上天,沈姝伏在窗棂上,手耷拉在外边,“爱说不说。”
“嘶,你怎么变得这样无趣?”
“对啊,快无聊透了。”
“这俩词意思不一样,”温岭若在窗子前站定,把纸包递给沈姝。
“什么东西?”
“你自己看看吧。”
嘴上说着让沈姝自己看,却在她打开纸包的前一瞬间把东西的名字说了出来:“是云上甜鱼!”
“……”沈姝无语,“其实我早就闻出来了。”
“不信。”
沈姝撇撇嘴,捋起袖子捏了一块吃进嘴里,口齿不清地说话:“你这两天这么安静,这次来不会就为了给我送个糖醋鱼块吧?”
“这可是云上家的糖醋鱼块!千金难求呢。”温岭若睁圆了眼睛强调,“我哥怕你自己太无聊憋傻了,让我来找你玩。”
“……”姓沈的到底对她的智商有什么误解?!不对,她也姓沈。
沈姝甩甩头,这行为看着确实不咋聪明,温岭若憋着笑看她。
“笑什么?”沈姝正色,“不过话说回来,难道整个府里就我一个人无聊?为什么偏担心我?”
“当然不是!”温岭若忽然拔高了声音,意识到自己过于激动了,又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只你一个是姑娘嘛,我哥总不能让我去找那俩人吧?”
那俩人,没说名字沈姝也知道是谁,她了然于胸的点点头,“说的也是。”
“是吧,”温岭若轻笑,指了指摊在桌上的糖醋鱼块,“快吃吧,吃完咱们出去逛逛。”
沈姝递给温岭若一块,自己又吃了一口,咬字含糊不清地问:“去哪玩?”
“去城里逛逛,哪不行啊。”
“行。”沈姝拉长了声音,咽下嘴里的东西。
从前雁门庭的厨子常到孔方城采购食材,沈姝贪吃,常听厨子说起孔方城的好,从家里跑出来后才想来孔方城看看。
后来得知此地保留着府尹令这样的官职,觉得新鲜,索性应招当了捕快。
做捕快的,不像府尹令成日处理些卷宗大案,也不像第一侍卫楚尧那般只负责府尹令的人身安全和指挥,更不像和府尹令沾亲带故的半吊子温岭若那样啥也不用干。
府衙里只有沈姝一个捕快,什么寻猫逗狗、捉鸡薅草的事儿百姓都找她,更可恨的是感谢的东西却都递到了沈清和那儿。
都说府尹令是百姓的父母官,父母官父母官,合着他是又当父母又当官,啥活都让捕快干?
活儿多子儿少,沈姝也没处抱怨,平日里也不敢逛个街,不认识城里都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
以至于今日出门完全像个没头苍蝇似的只会跟着温岭若瞎逛,看见什么也都觉得新鲜,活像个初进城的村婆子。
玩了一圈下来,温岭若和沈姝甚至一人手里拿了个拨浪鼓。
“那个是什么?”沈姝艰难地提着一手腕的东西抬起胳膊指向人头攒动处。
温岭若顺着方向看过去,只见不远处一个人拿着一截木棍,以此操纵着半人高的木头人走起路来,木头丸画的眼珠子甚至略显艰涩的转动起来,引得人们拍手叫好。
“那个呀,那是木甲艺伶,”温岭若将胳膊上的东西往上提了提,“以前是皇宫贵族的消遣,寻常百姓见都见不着,如今朝灭国亡,也成了游街卖艺讨百姓喜欢的东西了。”
人群簇拥着木甲艺伶走来,又簇拥着它渐渐远去,沈姝若有所思地看着那个木头人的背影。
她怎么觉得那颗眼白过多的木头丸眼珠看了她一眼呢?
楚尧远远地就看见俩人大包小包的提着许多东西,再看俩人手中的拨浪鼓,嘴角没忍住抽了抽,“你俩买这个做什么?”
“好玩。”“乐意。”
沈姝和温岭若同时答道,沈姝撞撞温岭若的胳膊,笑着补充:“实在是那个卖东西的大叔太会说了,我俩没忍住就……,他还说可以以后留给孩子玩呢。”
“……”楚尧哑然失语,不知该不该吐槽了。
“对了,你干什么去了?”
“没什么事儿,大人安排我去调查点东西。”楚尧回答着沈姝的问题,眼睛却看向了温岭若。
温岭若立刻会意,调侃着接茬:“怎么,我哥不安排你做事,你不高兴啦?”
“我有什么不高兴的?躺着就把钱赚了,我偷笑还来不及呢。”
楚尧被这番说辞逗笑,呲个大牙傻乐完了也不忘正事,“那你们先逛着,我先回府了。”
“哎等等!”
“怎么了?”楚尧忐忑地回过头,不会还要问他干什么去了吧?
“帮我们把东西带回去吧。”说完真诚地看着楚尧,抬着两个勒得不通血的手臂。
“当然可以。”楚尧松了口气,爽快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