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陷入了睡眠,但姜晚的神经还处于高度的戒备中。她混混沌沌地睡了不知道多久,突然听到山洞有细微的声音,她顿时惊醒过来。
她辨别着声音,山洞里似乎跑进了一只老鼠。她平日里最怕老鼠,她颤抖着,抓了一颗石头,朝着老鼠的方向扔了过去。
老鼠又叽叽喳喳地跑出去了。
姜晚吓出了眼泪,她胡乱地擦了一把脸。
现在不能哭,哭是白费力气。
她反复告诫自己,迫使自己冷静下来。
姜晚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她不知道时间,但看天色似乎有了点亮光,应该即将天亮了。
她摸了摸庄偌谨的额头,还是发着烧,但已经没有一开始烫了。
姜晚猜测废旧房子的火势应该是控制住了,但闹得动静应该不会小。她担心天亮了以后,绑架他们的人又会来抓他们,说不定还会增派了别的人手,然而现在庄偌谨病得这么重,她也无法带着他逃得更远。
姜晚决定还是要再出去探探情况,顺便看能不能顺点食物回来。她一个人饿肚子没关系,但至少得让庄偌谨补充点能量。
姜晚找了些树枝树叶回来,把山洞的入口遮挡住。临走前,她极其不安,忍不住回头摸了摸庄偌谨的脸,“我一定会回来的。”
她告诉他,也这么告诉自己。
姜晚不敢原路返回,只能继续往前走,她不知道这条路究竟会通向哪里,但她觉得顺着小溪,应该会有收获。
姜晚就这么一路走,天亮了,她听到了鸡鸣声,也就是说,前方的路是有人的。
姜晚躲在出口旁,那里似乎住了一户人家,周边全是种了蔬菜的田地,再眺望过去,才有一条窄路。
姜晚想起来了,前天晚上她在夫妻的房子借宿的时候,从窗口往对面看去,看到的就是这栋房子,她那时候早上也是听到了同样的鸡鸣声。
没料到兜兜转转,她居然又回到了这里。
好不容易才走到这里,姜晚不想无功而返。只要不碰见那对夫妻的话,她应该还是可以冒险的。
她静悄悄地溜过去,没想到房子的门突然打开了,她立刻闪到了一旁堆放的杂物后面。房子里出来了一男一女,似乎是一对母子,他们正热切地聊着天,并没有注意到异常的细节。
姜晚听他们在说着昨晚半山的废弃房子着火的事。
昨晚的火灾果然没过多久就被村民发现了,附近居住的男人们都集体参与到了救火之中,这栋房子的男人就是其中之一。
姜晚和庄偌谨潜入勘察村子的事已经彻底暴露了,但不知道怎么的,他们被污蔑成了纵火的人,为了可以顺利收购和开发村子,他们是无所不用其极的恐怖人物。
昨晚灭完火后,村长就跟男人们说,姜晚和庄偌谨还躲在村里,等天亮了以后,男人们就组织成一个搜索队,势要把他们给揪出来。
男人的母亲说:“难怪你昨晚这么晚才回来,你千万要小心,那两个人听上去太可怕了。”
男人信心满满地跨上了电瓶车,“放心吧,我们人多势众,他们绝对逃不掉的。”
男人走后,母亲又进了房子,姜晚隐约听到她的自言自语,说什么今天天气好正适合洗床单之类的。
姜晚本来打算到田里拔点蔬菜就走的,但听到母亲的话,她注意到客厅的窗户开了,瞧见里面没人,她翻窗进去,翻了翻柜子,居然真的找到了医药箱。
她拿了些止痛药和碘酒棉花,听到了有人要下楼的声音,又匆忙地翻窗出去。
姜晚经过田地,虽然从别人的房子里偷拿药已经让她背负上了罪恶感,但她想到虚弱的庄偌谨,咬了咬牙,还是偷偷地拔了一大颗白萝卜,才又溜进了山林里。
今天的太阳很大,姜晚跑的这一趟出了汗、受了伤,让她走着走着就有了一种虚脱的感觉。在她感觉撑不下去的时候,她察觉到前方有脚步声,她立刻掉头就跑。
“什么人!”
姜晚听出来这个口音不是香城人,那么高几率就是和绑架他们的人是一伙的。她不顾一切地跑着,也没有仔细看路,她不经意绊到了树干,翻身摔到了一个小山坡下。
姜晚摔得头昏脑涨,但听见那些人追来的声音,她决定赌一把,伸手把周遭的树叶拨了拨,蜷缩身体,尽量地遮挡自己的位置。
她依稀听见了来者是两个男人,他们骂骂咧咧:“你确定刚刚真的有人吗?这山里这么多蛇和老鼠,我们都找了半天了,人影都没看到一个。”
“只能找呗,有啥办法?上面说了,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他们饿了这么久,好像又有伤吧,草坪上都是血,怕不是已经死了。”
“死了最好,省得我们亲自动手……”
姜晚听着他们的声音越来越近,似乎已经走到她的头顶上方,她这拙劣的伪装,如果他们有意往下看的话,她就约等于瓮中捉鳖了。她屏住呼吸,恨不得将自己彻底隐蔽。
她这一路上,虽然充满了波折,上天似乎还是眷顾着她,时不时又会给她一点转机。两个男人真的把刚才将他们引过来的声响当做是老鼠跑过,并没有仔细搜查,他们闲聊着又走远了。
从两个男人的对话中,姜晚分别知道了一个好消息和坏消息,好消息是藏身在山洞中的庄偌谨还没有被发现,坏消息是……他们的处境更危险了,绑架他们的人要将他们赶尽杀绝了……
她必须得回去庄偌谨的身边,但是,她真的跑不动了。她摔下来时有些扭到脚了,手臂异常疼痛,或许是骨折了,身上也有好几个擦伤。她太累了,也好饿,她低头看了一眼怀里的白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