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传到最后,焦蕴险些爆粗口,生生因即将为人师表的强大自制忍住了。
大概觉得丢人,不待顾屿回答,她就挂了电话。
付惜禾刚刚一直擦拭手机上的污水,没留意消息,这会儿打开微信看了眼,红点密密麻麻。
大半来自关少爷,其余则是少爷请来的水军——项目组里一众同事。
各路消息拼拼凑凑,合起来就是关衿见义勇为受了重伤,现正在L县第一医院接受治疗。
至于伤重到什么程度,人人说法不一,假设全是真的,那……关少爷大概苟不过今晚了。
两人短暂的放松提前结束,打了辆车赶去给少爷“送终”。
车上,付惜禾在得知关衿出事后就一直拧着眉,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倒不是担心他,只是关衿此人相当娇气,且为人浮夸,他能在出事后短短几分钟让项目组所有同事知道他光荣负伤的消息,自免不了高调通知家里那群视他作命根子的长辈们,接受慰问关怀的同时再收收礼物拿拿压惊钱。
他这回出门是因为她跟顾屿单独出去,付惜禾害怕此事捅到那个吃人的豪门圈子,再流进祝寥耳朵里。
说到底,她付惜禾一败涂地,走了六年仍未走出祝寥那个蒸猫的阴影。
顾屿不知她心里这些弯弯绕绕,只当她真心替关衿担忧,心里不是滋味之余,见她心情不佳还得好言劝慰。
“放心,人肯定没事的,不然哪来精力让人传那么多话?”说着,他还试图把她注意力往其他方向引,“我还挺好奇,电话怎么会是焦蕴打来的,他们从前不认识吧?”
说到这个,付惜禾也有点奇怪,但她心下不安,总隐隐有不祥的预感冒头,一时无心深究:“可能就是碰上了,等会儿问问就知道了。”
关衿跟焦蕴确实是意外碰上的。
关少爷在吃喝玩乐上脑子很活泛,L县又只这么大点,飚着小黄绝尘而去没多久,他就锁定了几处顾屿可能会带付惜禾去的地方,他在手机上摇了个骰子,运气奇佳,摇的点数正好是小吃街代表的那个。
他有几天没肆意兜风,这回在找人之余,想着过把瘾,七拐八绕了个最大的圈儿,路过L县一中时正巧碰见有小混混勒索学生。
关少爷逼事儿虽多,嘴也贱得出奇,倒还算正义有担当,见来的小混混是个帮派,人数不少,还自认相当机智地选择了报警。
可惜本地派出所出警速度堪忧,不待他们来,学生就要因拿不出钱挨打,他自诩是个成年爷们儿,做不出旁观未成年挨打的事儿。
“电光火石间,我挺身而出,舍己为人,舍生取义,救学生于水火……”关衿悉心保护着右肘的擦伤,侃侃吹着牛逼,说话时左手还把玩着一条长长的绷带——据焦蕴说,关少爷信不过小县城的医疗,总觉得医生处理得不够,强烈要求把自己的手臂缠成木乃伊的胳膊,后来由于天气太热又默默拆下了。
焦蕴一个正直诚实的准为人师表,听不得他放这种屁,冷声打断:“他过去威胁人家,说‘我报警了,小孙子们抓紧时间抱头鼠窜吧’,人家不知打哪儿来这么个……”“智障”二字她终究没说出口。
“总之就是混混们跟他要钱,他钱都交了嘴上还宁死不屈,被他们搡了一下擦破点皮。我去学校交入职材料正好从那儿经过,顺便搭了把手。”
焦蕴学跆拳道多年,撂七八个普通人不成问题,混混们从关衿那儿拿了不少钱,见碰上硬茬也没再硬刚。
付惜禾见人就是破了层皮,放下心来。
她先安抚了少爷几句,这才问他:“这事你怎么跟家里说的?”
关衿平时虽傻,关键时刻还挺上道,一副“我懂”的模样:“就说开车兜风半道见义勇为呗,放心,知道你怕你爸,没提你。”
付惜禾点头,总算松下那口气。
眼见关衿说完,贱嘴又是一张,就要控诉付惜禾把他丢下,跟顾屿两个人去快活。
顾屿赶在他之前先发制人,对付惜禾说:“此事我有很大的问题。”
迎着周围三张问号脸,顾屿神情真挚,一副认真反省过的模样:“若不是我想着带你出来放松,养足精神更好地投入明天的工作,他就不会开车追出来,之后这些也统统不会发生。怪我好心办坏事,让你匆匆忙忙又跑来医院一趟,平白担心这一场。”
一番绿茶发言听得关少爷目瞪口呆。
关衿:谁说男人分辨不出绿茶?顾屿这个绿茶精他就能看出来!
偏付惜禾看不出,还说:“这不怪你”。
关少爷没了发挥空间,只好在心里狠狠唾弃:操操操,绿茶男人,真是该死的好命。
他把视线转向身边的焦蕴,依样学样:“此事我也有很大的问题。”
“若不是我太想做一个善良热情的公民,用我成年的羽翼给未成年以荫蔽……”
哪知不待他把话说完,焦蕴即心直口快地表达了认可:“你确实问题不小,既然没什么本事,就不该乱掺和打架斗殴这些事,而且,我觉得你应该少说话,每一句都不太中听。”
关衿:……
顾屿把没来得及喝的饮料留给他,饮料袋子印着花,他拎了一路,冰饮凝了好些水珠挂在上头,里面是柠檬水,兼具有“露珠”的鲜花和没有苹果香蕉橘子的“果篮”,完美符合关少爷的要求。
他人模人样冲关衿笑了笑,跟着付惜禾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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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着这段小插曲,焦蕴知道了他们正在做东刘村的旅游规划,趁尚未入职有些闲空,也加进来帮忙。
她语文数学都很好,且领悟力表达力俱强,项目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