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迷茫又绝望;对于凡雨来说,看到这样的人是要远离的,自己的生活都没搞清,没能力承担,像地狱一样。
可好像也正因感同身受,此刻凡雨才更肯定她不能就这样走,她怕她一走他们从此就真的变成了熟悉的陌路人。
想到这,尽管他态度冷漠、疏离,而自己内心的喜悦也如被冷水浇灭过半,但凡雨还是鼓起最后的勇气问道:“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半响,那人才简略答道:“回来看看。”
凡雨失望得垂下眼帘,低声答道:“哦。”
就在凡雨都以为她们的对话终止结束时,他尽问道:“你说这棵榕树长年累月的待在这里,会不会感到孤独?”
凡雨愣了愣答道:“会……但是它却很幸运。”
“为什么?”
“虽然很少有人去关注,甚至知道它的存在,它会寂寞和孤独;但它却是最幸运的,可以冷眼旁观这个世界的人情冷暖,却不用去体会。”
那一刹那间,某些不堪的记忆片段在他脑海里一闪而过,宇航有些失神,语气里带些敷衍和落寞说道:“也许吧!谁叫这就是命呢!”踌躇片刻,像终于鼓足勇气般转身看向女生,恳请中带着点卑微的姿态说道:“可以……陪我坐会儿吗?”
“好。”凡雨内心一喜,毫不犹豫应道。
少年清冷精致的五官终于流露出些欣喜,抬手指了指榕树前的小台阶道:“那我们坐那吧!”
南方的冬天虽然还没像北方那样需套上厚重的羽绒服,可也是不容小觑的。
宇航瞥见她悄悄把手放到身后取暖的模样微皱眉,连忙脱下自己的牛仔外套给她披上,有些责备的语气说道:“出门怎么不多穿些?”
凡雨面上一热,低头结巴答道:“忘……忘了。”
宇航见状轻轻叹了口气叮嘱道:“以后太晚就不要出门了,不安全……万一今晚遇到的不是我是坏人怎么办……万一……我也是坏人呢?”
“你不是。”
宇航看向她坚定的眼神,心口霎时像被人砸开个窟窿灌入滚烫的岩浆般,暖暖的却是带着刺痛,嘴角勾起一抹苦笑,好似无奈又像在嘲讽自己。
我现在还是个好人吗?
宇航继续问道:“两年没见,你过的好吗?”
“好,我很好啊!升入高中后功课紧的很,每天做题都做到大半夜,我妈现在想找我麻烦都没机会了。”她眼神明显有些闪躲起来,匆匆应付后话题一转,问向他道:“你呢?你们学校怎么样?功课多吗?”
这个笨蛋,尽会撒谎骗他了,明明几天前的晚上,自己还看到她一个人坐在周边公园不敢回家的可怜模样,还有这两年里的无数次呢?
宇航看向她的双眸不禁一颤,带着担忧和丝丝的心疼,在她视线落在他身上的前一秒便已撇开看向了别处,没有要拆穿她谎言的意思,只是淡淡回答道:“上学这种事,不是谁想谁就有资格去上的。”
“对不起……我……”
“给你讲个故事吧!”
“好。”
“和所有家庭一样,有个吃苦耐劳,会赚钱的爸爸;温柔贤惠的妈妈;漂亮,成绩优异的姐姐;机灵,故作老成的弟弟。
原本这应该是世人都羡慕的美满家庭,不过后来会赚钱的男人终究变坏,抛妻弃子想要重组新的家庭。可却吝啬的不愿拿出一分抚养费出来给妻子和孩子,天真、贪婪的想要独霸家产,让妻子净身出户。最终这场离婚官司就这样一拖再拖拖了三年。
在人前男人一直是别人羡慕的好丈夫好爸爸,可在人后却是另一副恶俗嘴脸,也许连老天都看不下去了吧!有一次为了那女人与人发生口角最后被人用刀捅死了,现在连个凶手都找不到。你说可笑不可笑?后来在办丧事时,那女人尽来闹场,更可笑的是还叫这家人陪什么精神损失费,可最终还是被亲戚给赶走了,妻子怕那女的再来找麻烦只好尽快搬了家,可……可没多久,他的妻子被查出是乳腺癌晚期,所以……”
此时的少年恢复了清冷的模样,双眸里是满满的怨恨,不知何时收紧成拳的手,紧的能看到手背上突起的青筋。
凡雨见状担忧起来,急忙劝说道:“宇航,你别这样,阿姨在天上看到会难过的,何况人活着不是为别人而是为自己活,那是大人之间的恩怨,我们不必把自己卷进去的,更何况你不是一个人,你还有铃姐姐,你们还有未来。”
宇航轻笑着摇摇头,冷冷说道:“未来?姐姐……哼……”
“她……”凡雨看他的表情,内心不由得一紧,有些不安起来。
宇航眼神更加黯淡下去,声音沙哑道:“她……我已经快半年没有联系到了。我妈去世后不久,我们便搬到了舅舅家,原本就不富裕的家庭,再加上两个拖油瓶更是雪上加霜,所以姐姐主动放弃了学业到省外挣钱填补家用,把读书唯一的机会给了我,刚开始姐姐每个月都会按时寄钱回来,可这半年别说是钱了连她的一点音讯也没有了,舅妈说……说我像条蚂蝗一样不断吸食姐姐辛苦赚来的血汗钱,所以可能连姐姐也嫌弃我,怕我拖累所以……跑了吧!”
凡雨原本听惯了这些更狠更丑恶的谩骂声应该无感的,可现在看到他难过愤恨的模样,内心不由跟着比他还要难受万倍和感到不公起来。
凡雨愤怒的大声辩驳道:“你别听你舅妈胡说,她那是故意想把你气走,你别被她骗了。我相信你姐姐,她能为了你放弃学业远走他乡挣钱,坚持每月定时给你打生活费,那就说明她是多么的在乎你这个弟弟。现在失去联系,那只能说明她是真的遇到困难了,你要相信她。”
“你要我怎么相信,都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