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她的父亲,她也是自己身上长出来的一块肉。 沈鸣鸢面无表情地听完这些过往,柳皇后却知道,这个孩子,不过是把汹涌澎湃的情绪,掩藏在平静的外表之下。 她的心有些疼。 晃动的烛光里,她靠近沈鸣鸢,轻柔地问她: “阿鸢,母后可以,抱抱你吗?” 沈鸣鸢想拒绝。 下嫁卢氏、出征南境,她是柳家手里的棋子。 当这颗棋子不听话的时候,他们毅然决然地决定除掉她,根本没有惦念任何血脉牵连。 都察院那一晚,母后对她动了杀心的那一刻起,她就已经单方面断绝了她们的母女关系。 这世上没有母亲舅舅、表兄表妹,只有敌人。 她以为她的心已经死了,她以为她把亲情埋得足够深,甚至不需要再悼念。 可是这一刻,她的胸口却闷疼得厉害。 这些日子他忙前忙后,没有时间去整理自己的心情,没有时间去顾及自己一团糟的爱情和已经死去的亲情。 可是这一瞬间,她发现自己的心没有完全死去。 ——竟然还是会疼的。 她说:“母后。” 然后伸出双臂,把她抱在怀中。 这二十年来,她第一次这样近距离地接触“母爱”。 她以为自己会感动或是委屈到落泪,但她没有。 她只是很平静地抱住自己的母亲,在她的耳边说:“柳如玉送来的那枚长命锁,我拿到了。” 她吸了一口气:“我会好好珍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