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几人到了一处村寨,只见村寨四面以尖利的圆木围成围墙,约有一丈来高的木寨门上一块牌匾,上书“闻歌寨”。因为多日不曾见过人烟,此时见此村寨几人觉得十分高兴。
萧奇上前叫开了寨门,守门的有两名法师带着几名身强力壮的村民,互相通报了身份,这才得知闻歌寨是铜城派管理之下的村寨。
铜城派名气不大,守着驻地极少与外界往来,其它派系对其知之甚少。四人在两名法师带领下向桐城派驻地行去。
闻歌寨向来少有外人来访,村民更未见过如此多的外地法师,显见得十分新奇。寨子内地势平坦,宜于耕种,虽是村寨,其规模倒比想象中大了许多,其靠着铜城派的庇护在此地稳固已久,算的上繁华。
四人在街上走了许久,只见来往之人全是男子,而女子中上至年长的老妪,下至年幼的女童皆一个不见。
丁牧颇感奇怪,便问铜城派派的法师道:“怎么如此大的村寨不见一名女子?你们这里莫不是男儿国?”
鹿鸣噗嗤一笑:“丁师兄你这可就胡说了,没有女子,哪里来的男子?难不成这闻歌寨的男子都会生孩子不成?”
铜城派的法师脸色有些尴尬道:“几位说笑了,男子哪里会生孩子?”
丁牧追问道:“那你们寨子里的女子都哪里去了?”
那法师道:“凡是女子都避在屋内不出门,这乃我地风俗。”
鹿鸣东张西望道:“那我走在街上,可会被人投石子?”
那人勉强道:“也并非全无女子出门,若是必要出门,便用白布将自己全身盖住,不要被人看见便罢了。”
几人留心看去,果然看见有一人全身缠裹白布,难辨身形,匆匆而去。
法师将几人引到铜城派所驻之地,只见桐城派靠山而建,山门内建筑虽是不多,却十分肃穆规整,隐隐有森然的气势,人在其间几番辗转才到会客厅。
在会客厅内有小童上了茶,四人等了足有两顿饭的功夫,才见一男子跛足而出。
这男子年纪约四十岁上下,通身穿着绣有金色缠丝纹的黑色衣衫,虽是相貌普通且身有残疾,但一看便觉并非凡人。
他拖着病腿缓缓行走,面上热情道:“贵客久等了!在下铜城派肖登,招待不周勿怪勿怪!”
萧奇打量了他,抱拳行了一礼:“阁下便是肖掌门?”
肖登呵呵一笑:“现下掌门人肖金乃是家父,只是家父年事已高,已经不见外客了,派内诸事由我暂代打理。”说着便叫人重新添了茶。
萧奇约略介绍了四人,那肖登各个恭维一番,态度十分客气,之后便分宾主落了座。听闻几人只是路过此地略做休息,那肖登神色间轻松了许多,叫人收拾出几间客房给几人休息,客套了几句便道有事离开,临走时道此地风俗多有不同之处,嘱咐几人尽量少出外走动。
午饭后,丁牧十分乏累,倒头睡去。萧奇打了热水,打算泡上半个时辰,鹿鸣想起那肖登临走时嘱咐的话,反倒执意要出门走走,萧奇无奈,便嘱托明心跟着看好她,免她生事。
鹿鸣借了萧奇一套衣服,稍稍梳洗便打扮成男子的样子,同明心一起出了门,在闻歌寨中四处溜达。
走了半天,来来往往老老少少果然都是男子,鹿鸣小声笑道:“这闻歌寨真真好一个男儿国。”
走到路口一棵大树下,有一群小孩子在那里玩老鹰捉小鸡,喋喋嘎嘎笑得十分响亮,鹿鸣同明心停下脚步看了一会儿。
旁边一户人家里一个四五岁的小女孩听了笑声也躲在门后偷看,看了一会儿耐不住性子便跑出来加入到游戏中,混在人群中笑得格外开心。
少时一个扛着锄头的老汉走过,一眼看到了小姑娘,忙挥手叫她回家,那小姑娘玩的正开心,哪里肯听,老汉左右看了看,朝着那户人家喊道:“许三!许三!快出来看看你家孩子!”
话音刚落,屋内跑出一位身披白布,头面露在外面的老妇人,老妇人一脸慌张急切地低声道:“五儿,你怎么敢跑出来的?!快快回家!被人看见还得了?!”
那小姑娘一脸不情不愿,立在当场不肯走,那老妇人道:“你知不知道厉害?被那山庄人看见了,送你去伺候山神!”小姑娘眼睛含着泪珠儿被老妇人着急忙慌地扯回家了。
其余小孩子似乎司空见惯了,仍是嘎嘎的笑着继续玩,嘴里还喊着:“送山神去喽!送山神去喽!”
先前扛锄头的老汉,见明心与鹿鸣是两个生面孔,警惕地赶这群小孩子回家,孩子们哄笑了一会儿做鸟兽散,老汉自顾自回家了。
鹿鸣一笑,扯了明心的衣袖去往别处。
走到街面上,只见稀稀落落的街道有一个铺子格外惹眼,人来人往门槛快要被踏破了,生意比别家的格外好。
鹿鸣也凑过去看,原来是家售卖香火纸烛的铺子,过往之人几乎人人手提香火纸烛,面色肃穆。
鹿鸣随手买了两份来,一份提在手中,一份塞给了明心,明心无奈,只好也提在手中。
鹿鸣扯了明心,混在人群中,朝着人流最多的地方走去,越走越是偏远,四下渐渐无人居住,而路中央仍是人群往来川流不息。
约走了半日,绕过桐城派,到了后山。后山山势陡峭,靠山一面赫然矗立着一座约有三丈高的佛像,佛像背靠山而坐,依着山势雕刻而成,雕刻工艺十分精湛,佛像低眉垂首,面目栩栩如生。佛像前立有两座大鼎,往来之人将香火纸烛点燃了投入鼎中,跪在鼎前叩头许愿,鼎中燃起了大片的青烟。
鹿鸣同明心也将香火纸烛点燃了,投入鼎中,跪在人群中叩头,鹿鸣还偷空打量着佛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