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心自身后取下他的黑色大弓,一手握弓,一手幻化出一支金色利箭,搭弓引箭,瞄准了林若,口中说道:“速速说出我几位同伴的下落,否则魂飞魄散、修为尽毁莫要后悔。”
鹿鸣看林若太过自信不知厉害,酒吓醒了一半,忙跳起身奔过来,拦在林若身前道:“小师父快停手!他乃是我的朋友,此番不过玩笑!我师兄与丁师兄一切安好!”
明心抬起眼来,看清此番来的是真的鹿鸣,冷冷道:“方才你便在一旁做壁上观?”
鹿鸣自思有些歉疚,挠头道:“这个,若若他并未曾提前知会我,我不知……我原是要请你去吃酒……”骤然想起说错话,忙住了口。
明心默不作声收了弓箭。
林若站起身,此时他已化作男身,只见他打了个酒嗝,笑眯眯道:“酒吃多了,大意了,此番不算。鹿鸣小友,不如我自罚三杯,咱们接着吃酒去,小师父,我那里亦有清泉水清香果,同去如何?”
明心已闭上眼原地打坐,他淡淡说道:“我在此等候便是。”
林若含笑望着鹿鸣,并不在意,鹿鸣略带歉意道:“明心,你且在此等一等,我去将师兄他们带回来,回头也给你带些吃的回来。”转头仍与林若相携而去。
这一整日,鹿鸣都与林若在这雁儿山上游玩,或在山头饮酒,或在清泉旁涤足,浅水池中捉鱼,茂密树头醉卧,夜间,鹿鸣在山洞石榻上拥了兽皮沉沉睡去,林若醉醺醺施法封了山洞门,化成大狐狸真身与几只小狐狸拥做一团,席地而眠。
次日鹿鸣醒来时已近中午,她滚下石榻,醒了一会儿神,林若那只大狐狸在地上伸懒腰打了个呵欠,化作了人形,他起身含笑道:“鹿鸣小友怎么不多睡一会儿?何必着急起身?我叫孩儿们与你拿些浆果来醒酒。”
鹿鸣也打了个呵欠道:“不必了,我已在此游玩了两日,该当走了。”
林若从怀中取出一把梳子来:“睡得头发都乱了,来,我与你梳头。”
鹿鸣一惊,瞬间清醒了许多,推辞道:“我不爱梳头,梳几下便会头疼,自己拢一拢便足够了。你且将我师兄他们唤醒,我们该当上路了。”
林若倒也未勉强,笑眯眯收起梳子,左手捏诀,右手在空中缓缓一挥,鹿鸣只见林若手间不断冒出一团闪耀的星星,口中说道:“这什么法术,怪好看……”话未说完便如同看到什么可怕景象,皱起眉来。
林若凑到她耳边,轻声道:“鹿鸣小友可不要轻看了我,迷惑术只是基本,对你或许无用,但这迷幻术,可是我们狐族立族之本,能抗拒的,可不多。”
鹿鸣显然并未听见这声音,她迷迷糊糊抬头,眼前闪现许多幼时的往事。
她看到年幼的自己被关在结界内,又哭又闹,可是师父始终不肯放自己出来玩耍;
一忽儿师兄给自己拿了好吃的,施法逗自己,又不自觉地欢喜大笑;一时又看到自己不肯好好修炼,被师父责骂,过后师父却又拿出一些宝贝来哄自己开心;
她看到自己靠着师父养的仙鹤逃出了月华山,在外面撒开了腿疯跑,一忽儿却又被一只金色大蟒掳去,那大蟒被项圈吸引,不顾自己大哭夺去了项圈,接着又要对自己下手,这时师父突然出现,救下了自己;
接着她又看见师父寻到一条有九条魂魄的千年猫妖,夺了它的魂魄捏造成自己的样子,自己终于魂魄完备,可以见人了。
渐渐的,师父的样子有些模糊了,那模样,一时好似原先的师父,一时又成了林若,再过一会儿,鹿鸣已经几乎记不起师父原来的样子了。
林若一直附在她耳旁,见她忆至此处暗暗点头道:“这倒与那萧奇的记忆互相印证,萧鹿鸣果然并非凡物。”
他转过头,对着鹿鸣的耳朵吹了一股浓雾,轻声说道:“鹿鸣,不要怕,我会护你周全。你我同为妖类,同为凡人所厌弃,何不抱团取暖?法师们恨憎极了妖魔鬼怪,各个欲除我们而后快,与人周旋,太过疲累,哪里比得上在雁儿山自在?你与我一见如故,怎可分别?叫他们自去吧,你与我在此作伴,长长久久,比神仙还要快活,可好?”
鹿鸣眼中一团雾气,好似要哭,她点了点头,道:“叫我师兄自去吧,我要留在此处。”
林若满意地点点头,扶鹿鸣在榻上躺下,鹿鸣沉沉睡去。
他走去看了看萧奇,萧奇亦睡得正香,他以手在萧奇脸上划过,有些不舍道:“这修行可是相当诱人,只是,唉,想要安安静静留下鹿鸣,只能放你们去了。”说着用食指点了点萧奇的脑门,叹口气,走开了。
这边丁牧也躺在一处石床上沉睡,林若站在他面前凝视了许久,不甘心地又施了一次法,确定迷幻术无效后叹了口气,幽幽道:“这小东西,秘密藏得倒严谨得很,莫不是被封印住了?罢了罢了,由得你去吧,我只留鹿鸣便是了。”说着好似想到十分开心的事来,轻声笑着离去了。
次日清早,萧奇从昏沉中率先醒来,他疑惑地四望,仔细回想多时,始终记不起究竟如何会在这里了。
他下了石床,在山洞中警惕地走动,顺着酒香竟找到了鹿鸣,看着鹿鸣枕着兽皮带着酒香醉沉沉睡在那里,一时之间再度又陷入疑惑,立在一旁默默想了一会儿,终是上前拍了拍鹿鸣:“鹿鸣,醒醒!谁准许你饮酒的?”
鹿鸣朦胧起身,一时间脑子糊涂,答不上话来。
林若一身神清气爽踏进洞内,手中托着一碗山泉水递与鹿鸣,鹿鸣就手接过,一气喝了,只觉得瞬间神清目明精神百倍,这才回了萧奇的话:“师兄你醒了?若若家的酒太过香甜,我一时忍不住尝了几口,师兄不要生气,这不是没惹出什么乱子么?”
林若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