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观澜重新回到了城墙上时,书不同正好拎着一个学生回到了城墙上。 “大师兄?” 李观澜正想问,就见书不同点在了学生后颈处,凝神屏息缓缓往外拉扯。 几息之后,一条浑身透明,正中间有点黑黄的蠕虫便被书不同扯了出来。 “大师兄,这是……” 书不同端详这手指尖的米粒大小的蠕虫,沉声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应该是乱神蠕虫。” 听到这四个字,李观澜脸色大变,吃惊道:“我记得这种儒虫是生长在东海深处的。” 书不同颔首道:“没错,东海深处,屈圣在其手记中就有提到,乱神蠕虫经过炼制后,能控制人的心神。” 自从屈自清入东海后,乱神蠕虫已经有千年时光没有在陆地上出现了。 若不是书不同和李观澜都是出自萃华池书院,可能连这蠕虫的名字都没听过。 书不同沉声道:“乱神蠕虫极难杀死,一旦侵入人体,甚至难以取出,哪怕到你我这样的修为,取出时稍有不慎,都会让其宿主神智俱失,成为真正的行尸走肉。” 李观澜看了眼城墙下的已经离护城河不足半丈的学生,沉声问道:“兵部还没回信……大师兄,你说我们纠结城中所有蕴体境已经上的先生,给他们拔除蠕虫可行否?” 不等书不同回答,李观澜旋即摇头道:“看来是不可行,城中蕴体以上不过二十余人,可学生却有上万……” 书不同也道:“四师弟,有这乱神蠕虫在,普通的方法是没有办法阻止这些学生的,除非真的将他们全部杀死……哪怕你把他们四肢全部砍掉,他们也会用牙齿咬着城墙爬上来的。” 他原本准备尝试以浩然正气唤醒城下学生的神智,实在不行再杀几个以为震慑,拖延一下对方攻城的步伐。 以此来为李观澜争取时间。 他说的手上沾点血便是这个意思。 可他发现端倪并从这个学生后颈中拔出乱神蠕虫后,才知道自己原本的打算根本不可行! 李观澜闭上了眼睛,淡淡说了三个字:“我知道……” 如今,中书省和兵部都没有回讯,只能由他这个布政使下最后的决定。 李观澜猛然睁开双眼:“来啊!城上弓箭手换上精铁破元箭!满弓准备!” 一声令下,在城头早就等候许久的弓箭手,将手中的普通箭扔到了脚边,从背后的箭囊中抽出了专门用来对付修行人士的破元箭,拉满了弓,对准了墙下逼到近前的学生。 正当李观澜准备下令放箭时,书不同突然一个手刀斩在了李观澜的脖颈上。 李观澜翻了个白眼,软倒在地上。 他身旁的几个属官见此,登时都惊愕地张了嘴。 书不同无人不识,他和李观澜之间的关系整个南部行省上下都清楚。 谁都不会料到,书不同竟然突然出手袭击了李观澜。 他想做什么? 书不同看了眼李观澜,随即朗声到:“南部行省李观澜重伤晕倒,无力指挥守城之战。根据离天战时指挥令规定,我书不同身为望北城修为最高者,暂时接受望北城的指挥权!” 他的声音循着城墙同时传到了东面城墙上。 此言一出,众人顿时明白了他的用意。 正在东面城墙上与臬台大人焦急等待的范思沅听到书不同的话,两行热泪霎时夺眶而出。 书不同这是要将下令击杀万余学生的罪责揽到自己身上! 观澜,你有一个好师兄啊! “你们几个,将李大人扶到房中休息,其余的人,听我命令!”书不同目不斜视冷声喝道。 四师弟,这锅还是大师兄来背吧! 身后几个属官立刻依话行事,两人去扶李观澜,其余的人已经做好了听命的准备。 以最快速度接过望北城指挥权的书不同仿佛回到了当年在夫子墙上厮杀的岁月,浑身上下散发着滔天杀气。 “弓箭瞄准前排敌人大腿,全员预备!” 书不同的声音清晰传到了城墙上所有弓箭手的耳中,所有弓箭手同时见弓箭指向下移,对准了学生的腿部。 书不同轻吸了口气,正要下令,却听到一个声音大声道:“且慢动手!” 书不同只觉得这声音耳熟,回头看去,却见到黄有柒带着雷老虎往这边快步而来。 黄有柒见到书不同,放下了一直横在身前的长剑,问道:“书监院,我家夫君呢?” 书不同皱眉道:“四师弟太过劳累晕倒了,我让他去休息了。” 黄有柒自然不相信他的话,李观澜怎么也是能窥见立言境门槛的大儒,怎么可能一个晚上没睡就劳累过度? 她对书不同可没有多少好感,正要反唇相讥,就听到雷老虎道:“夫人,此时不是纠结此事的时候。” 黄有柒才咽下了就要离口的讥讽之词,对书不同道:“书监院,雷先生有退敌的妙招!” “哦?”书不同看了眼雷老虎朴实的穿着,摇头道:“望华书院雷老虎?军情紧急,你一个炼气期的修士不要在此胡言乱语!以免贻误军机,到时候望华书院还要受到波及。” 他这话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