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下一秒,他缓缓瞪大眼,一瞬间停下了所有动作。
阳光在这片天地间转换了不知多少个角度,也不知游走了多少圈。那个身形瘦削的黑发青年不知为何在竹叶飘扬的林子里站了很久,也看了那伞很久,久到周围飘落的竹叶都将泛白的红色伞面覆上了一层新绿。
————————————————————————
时间很快过去了两天,这天早上桑麻特地起了个大早,她起床把该做的都做了,安由还在睡觉,看时间也差不多该醒了,等一下她们可以一起去远一点的地方吃早餐。
前两天的事在事后没给她带来什么影响,当时遇上千手扉间后,他什么都没问就用较为熟稔的医疗忍术为她作了应急处理,并且在确认她没什么危险后还很好心地送她回来了,甚至等到安由回来后才离开。
虽然全程他都是冷淡沉静的样子,也没多问,但桑麻猜他肯定知道她去了西方的竹林,毕竟看她所在的路径就知道了。
……莫名有点做错事被抓包的感觉。
桑麻这么想着的时候,就见竹林里蹿出个人来,是个黑色卷发的小团子。
桑麻一愣,既而无奈地笑了,朝他挥了挥手,轻声道:“镜,你怎么又来了?”
小小的孩子一半身子躲在竹林后,黑色的眼睛十分闪躲,好似不敢随意过来。但在看到她的招手后才咧着笑,在清凉的清晨里红着脸朝她奔过来。
他在桑麻面前站定,背着的双手从身后伸出来,捧着一大束野花举到她面前,仰起头来笑得期待至极,一边咬字清晰道:
“呐,桑麻姐,之前说的事你能答应我了吗?”
桑麻一愣,一瞬间这场景与记忆中的某一幕相似至极,但她只是笑着揉了揉这孩子的柔软短发道:“不可以呢。”
果然,这孩子的眼神瞬间染上了失落,连眸光都黯淡了许多。
桑麻把他身上沾上的露水拂去,笑道:“好了,镜,回去吧,一大早的,小孩子一个人出来很危险的。”
闻言,他倔强地看着她,眸光闪耀道:“我才不是小孩子了!是大人了!”
“是是是。”桑麻笑着应和道。
果然还是个孩子呢。
镜这孩子是宇智波一族的人,她第一次碰上他的的时候,这孩子穿着印有宇智波一族族徽的衣服在外面乱晃,全然没有危机意识。
要知道现在的世人对宇智波一族可不怀多少好意。常年处于战争中心的强大忍族向来都是遭人忌恨的,一个小孩子独自在外顶着族徽乱跑,当时还没遭到毒手已经可以说是好运的了。
虽然秉承着不想惹麻烦的原则,但桑麻向来不想看到孩子受伤,于是她当时略施好意,在没什么人的街道上走上前去正准备想方法让他遮遮背后衣饰上的团扇族徽,他却也一点防备也没有,直接朝她扬起明媚的笑容来。
这可让桑麻有些头疼了。
她不禁咂舌:你说这么小的孩子,出个门连基本的警惕防备都没有,宇智波真的做好安全教育工作了吗?
于是当时的桑麻一脸复杂地把自己用了好久的草帽从头上拿下来系到了他的脖子上,他背在身后恰好遮住了族徽,然后她又莫名其妙地以一个陌生人的身份给他作了半天的思想工作,最后还亲手将他送到了宇智波族地的不远处看着他安全回去了才放心。
从那以后,镜就经常来找她,他不知是怎么得知她目前的所住地的,每次来都会带着一些讨人开心的东西来。
他从第一次遇见桑麻后就学聪明了,之后外出的衣物上没有半点属于宇智波一族的特征,总是穿得像个普通的小孩子一样,只是身上的气质到底和其他孩子有些许不同。
……他总是乱跑,家人都不管下吗?
相比于桑麻的担忧,这孩子可没有多大的心思,现在看到她缠着绷带的手还奶声奶气地嚷嚷道:“桑麻姐,你为什么受伤了?谁欺负你了,我帮你打回去!”
桑麻瞬间有些好笑:“没什么,自己划伤了。”
语毕,那孩子还蹙着眉抓起了她的手左看右看好像在检查受伤的程度,她对上这孩子澄净的眼睛,斟酌了会决定轻声开口道:“那个,镜,很抱歉,我真的不能答应你那件事,我已经要离开这里了。”
那孩子一下就愣住了。
桑麻确实打算离开火之国了。
前两天她受伤回来后就被医术很好的安由一边疗着伤一边落泪骂:“真是的,那猴子那么凶吗?!那我们不要抓那猴子了!让那些人烦恼去吧!”
安由到现在还以为她受伤是因为那猴子呢。
不过谁抓猴子能在手心里戳个洞呢?
当时千手扉间也在一边,桑麻有些心虚,只得顺着安由的话安抚她:“好好好,都依你。”
说着说着安由就一气之下就说要离开这里了,说了一大堆这里不好玩她讨厌这里的天气什么的种种理由,当时桑麻也觉得发生了这事离远点也好,所以就顺势答应了。不过安由在镇上还有个病人,要过几天情况稳定了再走。
东西什么的都收好了。
结果现在——
“骗、骗人!”小家伙竟急得好像要哭了:“我不准你走!你别走!”
“……”
“……”
躲在草丛里的泉奈悲痛掩面,表示自己快要看不下去了。
本来镜这孩子一直到处乱跑,之前还说什么自己有喜欢的人了,所以泉奈很担心他。前几天他哥哥出了趟门,好像是朝原多楹惹了麻烦,最近也怕不太平。所以他便趁着今天有空偷偷跟着镜来了,结果他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