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色不太对劲，似乎带着审视的意味。
他张嘴刚想说话，但又很配合地抿上唇，只是接过姚穗手中的笔，趴在榻上，在纸上写下：[是，多谢昨日救命之恩。]
写完这话后，男子又抬头眯眼端详着低头看纸上字的姚穗。
姚穗摇摇头，示意无妨。
男人又在纸上写：[你耳朵听不见吗?]
姚穗咬住下唇，犹豫片刻，最后在纸上道：[难言之隐。]
男子勾唇一笑，来了兴致，便从榻上坐起身，继续执笔：[吾名司季。]
姚穗差点下意识写了自己的本名，最后还是写了“常思云”。
写完又换了一行，问对方：[你翅膀如何了？]
司季见言便搁下笔，将衣领拉至手肘处，露出肩膀处不堪入目的伤疤，像灰褐色的树皮黏着在身上，还隐有烧焦的痕迹，干枯褶皱的皮肤上还有一条断断续续类似符咒的黑色纹路，好在不在流血了，只留干了的血迹。
伤口实在骇人，姚穗不敢细看，赶紧低下了目光。
[那你先好生休息，需要什么也可以告诉我，我会想法子，但是千万不可离开这间屋子。]
司季的衣服已经重新穿好，他问道：[为何？]
[这里不止我一人。]姚穗停顿了片刻，才写下了后半句：[若被旁人发现了，我会死。]
姚穗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然后苦笑着起身走了房间。
在房门被关上的瞬间，司季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他的左手食指一下下地敲着榻，发出沉闷的声音，敲了有十来下，他才总算停住了，然后直直地又躺了下去，左肩伤口接触到榻的那一瞬间，剧烈的痛感如电击一般传遍周身。
但司季却也只是眉头一颤，再无其他反应。
等姚穗再回来时，还带了干净的衣服和一些包子糕点。
她把东西放在司季手边，抬手戳了戳又闭上眼的司季。
司季再次坐起身，看见身边的东西便明了，他拿起包子往嘴里塞，也不在纸上写字了，只轻轻动了几下手指，两个字便浮在了姚穗面前。
[多谢。]
许是已经接受了另一只妖怪的存在，姚穗对这莫须有的法术妖术倒没太多吃惊了，她平静地捡起地上的纸。
[没事，不过你吃完换了衣服，最好今日内换个房间养伤。]
[好。]
毕竟她不能保证卫和余什么时候回突然来这个房间，万一被狐妖发现了司季，对她可没好处。再者，这司季虽然是妖怪，但外形却是个男子，同处一屋，实在膈应。
姚穗见司季应了话，便也不再待着了，转身去桌上拿了几本书，打算换个地方学字，她还得想法子在短时间内掌握这里的语言，不然每天当哑巴，实在寸步难行，就更别提何时才能穿越回去呢。
她抱着书，朝吃着包子的司季客套一笑，打算离开。
但在她开门的瞬间，一行字出现在她面前。
[你究竟是谁？]
姚穗顿时睁大了眼睛，她方才明明说了她是常思云，可这话无疑是司季说的。
她稳住心绪，转身道：“常思云。”
[你不是。]
这话看的姚穗顿时头皮发麻，她眉头紧蹙，看着对方，但司季却依旧不紧不慢吃着包子。
司季怎么知道她不是常思云的？又或者，这个常思云以前认得司季？
大抵见姚穗立在原地，半晌不说话，司季便先回答了她的疑惑。
[常思云不会救我，更不会留我。]
司季吞咽下最后一口包子，满意地看着姚穗的表情。
[再者，常思云是认得我的。此前她并不知我是妖，但你却丝毫不吃惊。]
司季起身的瞬间，换上了姚穗送来的衣服，他赤着双脚，走到姚穗面前，笑眯眯地与她对视，一字一顿地质问道：
“（你究竟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