财富放在你的面前…你会不心动吗？”
她的声音带着蛊惑，从心底穿过。
赵瑟瑟道：“飞燕姑娘很会说话，但如果中间隔着一个亲人的性命，那我不会。何况，我们所求不同，钱财于我而言不过是浮云。”
上官飞燕叹道：“我真讨厌和你说话，我喜欢钱，很喜欢，可你却说钱是浮云。不过我的确也不全是为了财富，虽然大部分是这个原因。”她温柔而甜蜜的声音忽然充满怨恨，“我样样都比她强，无论是容貌才智还是武学天赋，可是从我一生出来，她就已压在我的头上。从小我就穿她穿过的衣服，吃她吃剩下的东西，只因为她是公主。亲人？赵小姐会这样对待自己的亲人吗？”
赵瑟瑟似乎完全没有被她口中的故事影响，还是平静地在阴影中，询问着自己想知道的，“所以一有了机会，你就要证明你比她强？”
上官飞燕冷笑道：“她本来就因不如我聪明漂亮而嫉妒我，现在她毁容了，一定在想方设法地在你们面前说我的坏话吧。”她的声音又恢复了温柔，“不过现在好了，虽然独孤方背着我放过了她，但却也毁了她的容貌，毁了她引以为傲的尊严，对我那高高在上的表姐来说，想必比杀了她还要痛苦，偏偏她想报仇，又不能求死。可惜，可惜那日去…请赵公子时，柳余恨虽见到了活着的上官丹凤，却没看到她已毁容，否则我一定会给独孤方一个痛快的死法。”
赵瑟瑟问道：“你想要证明自己，却偏偏要扮作自己最厌恶的人，就是为了以她的身份作恶，借助陆小凤的帮助得到金鹏王朝的财富，这样之后呢？除非你杀了陆小凤，否则你将永远是上官丹凤，而不是上官飞燕。”
上官飞燕盯着赵瑟瑟，“你总在问我，那你呢？你一个将军的女儿，为什么要独自牵扯进我们的事里，你要报复我的冒犯大可以把事情告诉你父亲，你若不愿，何不继续带着你哥哥躲在你父亲的庇护中？”
赵瑟瑟垂眸，淡淡道：“不是我在问你，而是你要证明自己值得合作，若是现在都不坦诚，我要怎么相信你？”
上官飞燕掩下眉间愠色，嫣然笑道：“赵小姐，说实话，我现在才真的觉得，或许我们是可以合作的一路人。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过而能改，善莫大焉。如今我已决心坦诚相待，赵姑娘可愿给我一个机会？”
赵瑟瑟微笑道：“飞燕姑娘的确十分坦诚，不过我一无武力二无财力，又能给飞燕姑娘什么机会？”
上官飞燕道：“双赢的机会，明晚阎铁珊要在长安的别院举行一场晚宴，赵姑娘只要去了，旁的什么也不需做，我往后不再与上官丹凤为难。”她顿了顿，叹道：“只要她不再与我为难。”
赵瑟瑟道：“你抢了她的身份、她的财富，毁了她的容貌，却想要她不找你报仇，飞燕姑娘，若你是她，你能做到吗？”
上官飞燕冷笑道：“错了，是她本来会没命，而我愿意仁慈地放了她，她难道不该感恩戴德？而且，我想要金鹏王朝的财富，我们都是皇室之人，以她的愚蠢只会让财富被别人占据，王室向来强者为王，难道你们豊朝皇室不是这样？”
赵瑟瑟面色微变，道：“皇室之事我怎会知晓，还是飞燕姑娘，对我朝皇室也了如指掌？”
“你们豊朝皇室我怎么会清楚？”上官飞燕像是突然理解到了赵瑟瑟的意思，道：“你是在嘲讽我？可若你心中最想要的东西……或是爱人即将被别人抢走，赵姑娘就能眼睁睁看着？”
赵瑟瑟道：“如果是过去，我无法回答你的问题，但现在，该是你的便是你的，不是你的，抢来也不会是你的。”
阴影可以遮掩神色，却遮掩不住的寂寥，反而让寂寥多添三分落寞，以至于上官飞燕如愿地从赵瑟瑟平淡的语气中听出了遗恨。
“这些话，想必也需要与方才那位将军说吧。”上官飞燕当即从中抓住可以反击的机会，温柔地引导，“赵小姐，人与财不一样，人心可能抢不来，可财富只要你能守着住，就永远是你的。”
“所以呢？财富是你的，生命是丹凤公主的，我为何要去掺和？”阴影中的仕女俑此刻才像是个真人，有了情绪的波动，却也让她陷入了更深的阴影之中，这个阴影来自她对面的人。
对于咬上钩的鱼儿还想再挣扎片刻，持杆者又怎么会计较呢？
上官飞燕终于笑了，她撕开了赵瑟瑟自以为完满的伪装，道：“赵姑娘想要什么？刚才那位少年将军似乎与你关系匪浅，你故意说出绝情的话，为的是让我不要把他牵扯进去，现在，就以他做筹码如何？”
是谁的自以为是呢？比起昨日龙华山下匆忙的布局，赵瑟瑟第一次体会到了以人为棋的满足。
她如愿地听到了上官飞燕的回答，她成功地将无辜的裴照牵扯进了金鹏王朝的泥潭中。
可为什么难过的情绪胜过了赢子的满足？阳光落在背后，阴影正在前方，她整个人像是被割裂开，一面温暖却悲伤，一面寒冷却快乐……
赵瑟瑟想，她是不是应该痛恨，那个贪恋阳光不知所谓的自己。
上官飞燕看着面前的赵瑟瑟神色几变，看着她几乎撑不住站立的苍白，她成了这场局里掌控局势的那个人，所以也施恩似地多了耐心，笑道：“赵小姐，阎老板的宴会戌时才开始，你还可以回去慢慢准备。”
上官飞燕的耐心没有等到她期望的结果，意想不到的声音在最关键的时刻响起，或许，也并非意想不到。
“飞燕姑娘真是令人伤心，阎老板的宴会，你却只邀请赵姑娘，不邀请我这个…故人？”
陆小凤的声音忽然响起，打断的不只是上官飞燕的筹谋，赵瑟瑟心中那幽暗的心思与即将说出口的话都徒然被截断。
只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