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宸殿里圣人欣喜若狂难掩激动走至谢羡面前打量着。这是他和舒月的七郎,现在竟长这般出挑。
谢羡眼底平静对圣人行了行礼,这样的场景他想过很多次但都觉得厌恶至极。
圣人眼角布满皱纹笑着说:“七郎,我很想念你,这么多年我一直在想你长大是更像我还是你阿娘。今见你还是同儿时一样与你阿娘更像。”
谢羡平淡地说:“多谢陛下惦念。”
圣人心道七郎终究还是怨他,从离开时一样不肯喊一声阿耶。但好在七郎现在回到他身边了。他会尽量去弥补七郎这些年所缺失的。
“下个月你便及冠了,你阿娘在你出生时便为你取好了字“但远山长,云山乱,晓山青”,唤你长青。”
谢羡心中形容不出是何感觉,如今他回来了便能当什么都未发生过那般吗。还毫无歉意地提起阿娘,他有何资格提起。
忽然公公从外弓腰进来对圣人说:“端妃来送羹汤于圣人了,要让端妃先回吗?”
圣人面露不悦摆了摆手,似想到什么又说:“让她进来吧。”又对正打算退下的谢羡说:“七郎,无事。便与我一道用膳。”
端妃进来见谢羡也在赶忙笑着说:“七郎当真像舒月阿姊。这羹汤还是以前舒月阿姊教我的法子,七郎也尝尝看。”
一旁的公公赶忙抬上桌案,布盏箸。
谢羡神情平淡地尝了尝,他早就不记得阿娘做的羹汤何滋味了,至于她人做的更没兴趣。本就对吃食没什喜好不似林甫那般对任何吃食都垂涎三尺的,想到林甫那般吃相又忍不住嘴角上扬。
圣人见谢羡竟露出了笑,也满意的笑了笑对端妃说:“你做的羹汤倒甚合七郎口味,我已为七郎于兴宁坊置好了府邸,到时将羹汤方法写下给七郎府上坑饪。”
端妃逢迎地笑着说:“陛下放心,妾定写的清清楚楚。”
谢羡对二人这般装腔作势之态视而不见。
端妃忽灵机一动嫣然一笑地说:“七郎如今马上便及冠了,说来也巧妾有一侄儿也是十月五日生辰不过年长七郎一岁。”
圣人瞥了一眼端妃,心情舒畅地说:“倒这般巧,那林行止有功我自有赏赐。还是端妃是想为其求什么赏赐?”
端妃站起身两手相扣,右手在上,放于左腰侧,微屈膝行了行礼。一气浑成对圣人说:“妾那侄儿已二十有一,至今还无婚配。虽身份低微但为人温柔敦厚,淑人君子。故想替侄儿求娶崇宁公主,望陛下恩准。”
谢羡心中瞠目结舌,看来端妃是不知林甫情况,竟这般大胆求娶公主。若陛下允了只怕铸成大错后果不堪设想,林家可就要自食恶果了。
圣人勃然大怒冷笑地对端妃说:“求娶阿婉,你倒真敢说。是你还是林博初主意?!今日看在七郎面上我便当你未提过!”
端妃见陛下震怒大惊失色地说:“妾失言了,望陛下息怒。”心中疑惑陛下是因林甫身份低微才对此这般不悦,还是其中有何隐情。
圣上气的拂袖而去。谢羡随即便也离开了。
靖安坊西角路宣家中。张合因伤重待能下塌时路宣尸首已被寻回下葬了。他从怀中小心翼翼地拿出长命锁递于路宣夫人,路宣夫人姜娘子双手颤抖地接过。
姜娘子将长命锁紧握着怀里强忍悲痛哽咽地:“他…可有……说什么吗?”
张合垂着头对姜娘子说:“阿嫂,路左骁卫临走托我于你说:他失言了,恳请阿嫂多多保重。”
前段时间路宣尸首被送回来已溃烂的惨不忍睹,死前不知忍受了多大痛楚。姜娘子点了点头侧身擦了下眼角的泪水,问张合:“他走时……痛苦吗?”
张合愣了下想到路宣当时已毒发,定然痛苦万分。可让他如何能说出口。犹豫地说:“路左骁卫……当时想着阿嫂,阿大。是笑着离去的。”
张合摸了摸一旁阿大的头,还未来得及说出口要收阿大为义子。不过时日还长后寻到合适机会再提。
姜娘子强颜欢笑对张合行了行礼道:“多谢张郎君特意将长命锁送还于我们。家中因夫君下葬后续还有诸多事宜,我便不多留张郎君了。”
“那日后阿嫂有何需要帮忙直言告于我,不必与我客气。”张合双手交于胸前,左手握住右手拇指上翘行了礼便转身走出。
张合走出于院外墙边沉思了片刻,不知刚那般蹩脚的谎言有没有露馅。叹息地摇了摇头正准备离去。只听墙内传出姜娘子低沉又压抑的哭声。
“张郎君?”
林甫远远便看到一人影站着路宣府外下马走至张合身旁。听到里传出的哭声,想到路宣一路上与同僚讲着自家夫人阿大时那般眉开眼笑。俩人心中顿时有些百感交集。
张合对林甫抱拳行了行礼,对林甫说:“林郎君还是改日再来拜访,姜娘子怕是强撑着吞声忍泪了许久直至此刻才宣泄出来。”
林甫点了点头不禁叹息:“路左骁卫家中只剩三岁稚儿及二老,不知路娘子和姜娘子俩人支撑住吗。”
“据姜娘子说路娘子不似之前那般现还于老宅照顾二老。加之逸王昨日已来过,想必有逸王照拂定不敢有生事之人。”张合说道。
林甫张合俩人交谈了片刻便各自离去。
林甫刚进前厅便被林博初喊至书斋中。林博初面色凝重地对林甫说:“想必你已知晓宫中前几日设宴已为逸王冠礼,圣人还赐婚于逸王与卫家小娘子。今早便收到了谦王府送来接风宴请柬,我便不去了,你带上阿清一块去赴宴。”
林甫心中疑惑往日有何宴会林博初定不会让林清一道,林清还未及笄总不会是为了婚事。林甫俩手抱拳对林博初问:“大伯,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