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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安侯,少年枭将,国之栋梁,若非黄土白骨,必当荣禄一生,妻儿圆满。”

薛渥月瘦削指尖压过书卷上的字,口中喃喃,“怎么…还是这样。”

泪水打湿眼睫,渐成断了线的珠子,点点滴滴打在了泛黄的书卷上。

屋外有人唤着她的名字,她匆忙抬手拭去泪珠,将古书藏好。

薛渥月推开房门,夹杂着土腥味的雨后空气扑面,微凉的风拂过耳畔。

“咳咳——”尚未入冬,她的身子骨便已承受不住凉风。

“娘子!您怎么了?昨儿个不是还好好的吗?”薛渥月身旁的婢女见状惊呼一声,赶忙过来搀扶着她。

她抬眼撞上父母的目光。

“不必担忧,许是昨夜着凉了。”薛渥月声色淡淡,规规矩矩朝他们行了个礼。

“父亲找渥月是有什么事吗?”

“三娘啊——”薛父的口吻带有些许命令,“月后的宫宴,你同二娘一并去,如何?”

“切记,莫要同她争。”

薛渥月怔愣片刻,对问话避而不答,欲将心中所想道来。

“父亲……”

然而她话未说完便被打断。

“够了!”

气氛冷凝,父母离去。她的二姐有些犹豫,终究还是留下,递给她一方绣帕。

“何必忤逆父亲,这么多年来你也该明白身为薛家女的使命,不要肖想本不属于你的一切。”

薛渥月眼眶湿润,她不知道是为谁而流的泪。也许是他,亦或是她自己。

她无暇顾及热泪与锦帕。

“是渥月愚钝,难探出这道理。”

薛渥月仰头去看漆黑浓稠的夜色,星月空悬,熹微又黯淡。

若非男儿身,嫡中女,便只能做陪衬吗?

“阿姐,那渥月的使命,是什么呢?”

薛二娘望着她,朦胧间又看到她们稚子孩童时双双把手握,在篁竹林里捉迷藏,她跟在她身后一声又一声唤着阿姐。

“且记当年幼时宗亲长辈碑牌前发的愿。助薛家昌盛,且助我。”

薛二娘将薛渥月揽入怀中,如幼时般旖旎,以脸颊蹭去泪珠。

宅院偏颇,女儿蒲姿,嫡庶鸿距,是这方亘古皆诵的明理,亦是难填平的沟壑。

“女儿身,不是过,不是错。”

薛渥月垂首倚靠在薛二娘颈上,与她柔夷紧紧相握。

“承世家荣辱,酬数载荫光,阿姐此愿,太难,太艰。”

“日后栉风沐雨,荆棘难越,渥月陪你。”

“许是,要辛苦些……”她怜她迫不得已。

“辛苦些,也无妨的……”她怜她瘦骨重担。

-

巷子里闷了些雨,雷也不响,乌压压的一长条。云鼓动起一片又接一片,像大理石,一块是灰一块是白。

薛渥月就站在天底下,谁也不像。

她又来到了这个世界。

她知道,这是最后一次。

又是雷雨天,她想往郊外去,再看看,看看。

城门是出不去的,那就找个没落的僻壤。

她想,青石板路总会有个头。

板砖逐渐消失,被略有坑坑洼洼的地面替代,差不多就算到了。

房屋老旧,矮墙破烂,皆被雪覆盖,也没个人影。

倒有些物是人非的萧瑟之感了。

薛渥月自嘲般笑笑,转身离了小巷。

街景热闹,小贩的吆喝声此起彼伏。丝毫没有被雷雨天气耽误。

她突然有点想吃糖葫芦。

薛渥月阔步搜寻终窥得一点红,解荷包正欲买下那唯一的糖葫芦,观得一旁雪.白.粉.糯男童。她秉持着大姐姐不夺小儿吃食的心态,转身微躬,含笑询问。

“小弟弟,你是来买糖葫芦的吗?”

小男童打量她一眼,见不认识,警惕性提高,淡了语气,只言片语,“是。”

薛渥月仍是笑意不减,见他冷淡如仙,便陡生了打趣心思,直身近他几步。

“可是,姐姐也是来买糖葫芦的。”

他略微后退几步,眼皮掀起,淡淡道句,“干我何事。”

她杏眸闪过狡黠,缓缓续语。

“不如,你叫我一声阿姐,我便让予你,可好?”

小童振振有词。

“我可是先付了银子的,姑娘作为长,可是要跟我抢这付了银子的糖葫芦?”

“或者说,让我做个孝敬,请客?”

语话尖锐,她却不恼,再挂一抹笑,目掖戏谑。

“怎么?先付钱的小朋友还怕人抢了你的糖葫芦?”

她干笑两声,想要去拍拍他的肩。见他一脸警惕,抬起的手又垂下了。

“慢慢吃吧,我不和你争。”

薛渥月厌倦,更畏惧世间的条框规矩。只有在这儿,她才能才敢与世俗唱唱反调,才能畅快的酗酒高歌。

“你怎么在这儿?”朗声入耳,拉回了她的思绪。

“我…不能在这?”入眼是一张带有面具的脸,面具之下藏有几分关切。

他是谁?

薛渥月记得,自己从未见过他。

“圣女……”他话未说完,薛渥月脑子如断了线的风筝,她跑进小巷,甩开了他。

圣女,就是一个高贵的吉祥物摆设。是这个时代的陋习。

她顾不及思考,慌慌张张在巷子里奔跑,可还是被捉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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