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职只知她原名,叫蒋墨梅。”若无回答:“她做奴才之后的名字,卑职就……”
“叫送春。”青稞答。
若无一脸震惊:“你查了?啥时候查的?”
玄乙点点头,又问:“她那所谓舅舅是什么身份,查了吗?”
“啊?”若无蒙了:“我们得了线索就赶紧来跟您二位汇报,哪来得及……”
“查了。”青稞又将若无打断:“他舅舅是京郊一户富户的管家,但不是亲舅舅,只是往上倒腾三代能挂上钩的亲戚。”
若无震惊更甚:“这你都查了?!!!”
玄乙又点了头,有了主意:“找个靠得住的,去告诉他舅舅,想保命,就将信都烧了,闭上他的嘴。再从城外铺面里找几个不常入城走动的自己人,乔装送春舅舅,找机会将她赎出来。带到我跟前,我有话问她。”
“是。”青稞领命。
青稞应了声,其间若无一直盯着他看,满脸不可置信。
陈天忌望向他们:“您二位,还有其他事吗?”
不知为何,陈天忌虽是带着笑问的这句话,若无却总觉得身后一阵阵地发凉。
还是青稞反应快,这是驸马叫他们赶紧走呢。
“卑职告退。”
青稞起身,若无慢了半拍。
两人走到门口了,陈天忌又发了话:“青稞,以后公主府院子里的事,你和忍冬说了算,不用和若无商量。”
“啊?”若无苦着一张脸,虽说时常有点小摩擦,但之前青稞和忍冬对他还是很尊重的,爷若是削了他的权,这俩人岂不是要骑到自己头上……
“啊什么?不服气吗?”陈天忌没有好脸色。
“没……没有……”
不过若无也知道,自己这桩差事办得太糙,若不是青稞,还得再拖十天半个月。
青稞,确实有点东西。
“知道了……”若无最终认命道。
……
夜,朝露宫。
陛下今日十分高兴,都多少年了,这是贵妃头一次主动留他在朝露宫过夜,而且他同她亲热,她非但没有拒绝,还十分配合……甚至是迎合。
“流徽……”“流徽啊……”
陛下一遍遍呢喃着叫着她的名字,她是他此生唯一的爱情,唯一的欲念,她是他的相思酒,是他的酥骨藤。
事后陛下大汗淋漓气喘吁吁半卧在床榻之上,他看着怀里仍然貌美如花的贵妃,在看一眼自己已经有些向外膨胀的肚腩,他开始有些怨恨老天。
他为国操劳这些年,老天竟一点都不顾惜他,将他容颜的俊美与身姿的健硕一并拿走了。
还是女人过得更惬意些,没有那么多家国大事操劳,这些年流徽的容貌都没怎么变过,甚至连皇后那个妇人都依旧光彩照人,整个皇城里,好像只有他在变老,在发福。
这太不公平!
他将贵妃搂得更紧一些,用胸膛感受她的肌肤,用体温融合她的体温,他恼海中全都是这些年里对她的绮念,他努力回想着年轻时同她酣畅淋漓的鱼水之欢。
他下定决心,今夜他势必要重振起鼓,让流徽再感受他当年的雄风。
然则事与愿违,他想着想着,竟先生了困意,眼皮子打起架来。
朦朦胧胧中,他听到流徽的声音。
“陛下。”
“哎……”他温柔地回应她的呼唤。
“陛下,您知道吗?妾的心里,有过一个人,也有过爱。可后来您来了,您那般霸道强硬,那般不容质疑,妾的心里,便只能有您了……”
陛下在迷蒙里痴痴笑出了声,原来流徽也是喜欢少时疯狂的。
陛下于半梦半醒中赶紧承诺:“流徽啊……流徽放心,孤明日便召方士入宫,鹿血酒、熊肝丸……孤为了你,什么都愿意吃,定让你……定让你如年轻时一般……一般快活……”
陛下实在是困了,嗫喏着说完这句,便沉沉睡了过去。
沈流徽从他怀里坐起身来,看一眼他肥腻臃肿的躯体,听着他绵长的洪钟一般的鼾声,眼底像结了冰一样冷。
她俯身缓缓凑到他的耳边,轻声念道:“同生之约已废,陛下可觉得害怕吗?别怕,这只是开始,现在害怕,为时尚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