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你走？”蒋明鹤开口，心里疑惑。难道…是太后的人？他相信何莜，他早派人把她一直盯着，她不会与这些刺客有牵连的。
何莜点头。
“那你怎么不走？”蒋明鹤那时已经快要不行了，可瞧见水中一抹身影，他不知哪儿来的力气，伸手抓住了那衣裙。
“我…”何莜支支吾吾。
“公主难道不知晓，我想要杀了你吗？”蒋明鹤悠悠道。
可谁知她没什么反应，眨巴着眼睛道：“当然。那口脂，应当有问题吧？”
蒋明鹤没想到竟然被识破了，他惊讶道：“你怎么…”
何莜撇嘴，道：“世子可不懂这些胭脂水粉，那口脂颜色不对太深了，没有哪家姑娘愿意涂这种颜色，一看就加了东西。”
“可你还是救我了？这是以德报怨？”
何莜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这人惯会讽刺人。
“世子，我这模样，身无分文，又无出城令牌，我往哪儿跑啊？再说你要是出事了，宁王府掘地三尺也得把我找出来。说不定还判我一个与刺客同罪。”
蒋明鹤认真听完，勾唇笑道：“公主还挺聪慧。有脑子。”
“那自然。”何莜想也没想脱口而出。
她咳嗽了几声，继续道：“幸好还多谢了那刺客呢。不然我早让你弄死了。”
见蒋明鹤只是看着她不说话。
“世子，你想杀我我自然跑不掉，可我着实委屈呐，我就想活着。你爹一上来就告诉我，他要谋反，我这被迫知道了，你又不相信我想杀了我，那一开始干嘛要告诉我这些呢？”
这可把蒋明鹤问住了，他一瞬间很尴尬，对啊，一开始他爹为何要说给她听？哦，是了，因为他爹不想杀何莜。
“反正你就是知道了。”
何莜简直欲哭无泪。“那我救你了，你可不能杀我了…”
蒋明鹤着实觉得有趣，他逗她：“这是什么理儿？我可不是什么好人。”
“可…你就不能留我一命吗？你看，这刺客可能识得我啊，我还有点用，说不定能帮到你呐。”何莜索性放开了心，厚着脸皮求着蒋明鹤。
“好啊。”蒋明鹤爽快地答应了。安安静静地听完，何莜见他脸上竟然露出了她从未见过的笑。
更像是宠溺？还是感谢？
反正和他平时那假笑太不一样了。
“真的？”
她觉得氛围变得奇怪，提高声音想截断这一切。
“是。”
蒋明鹤依然挂着那副笑容，他生得好看，那柳叶眼又有些不同，看着不那么疏离，含情脉脉，瞧谁都一副温柔暧昧的模样。现在小脸苍白，还挂着水珠。
如今脸上没了以往欠揍的模样，竟然让何莜看得心里发痒。
她连忙在心里给了自己一巴掌，你这是在干什么！被美色溺了心吧！
她慌忙找出话题：“世子觉着，这刺客怎会如此大胆？”
蒋明鹤摇摇头，道：“我不知，这次是我未想到的。”
何莜想了想道：“可没下死手，若是真的下死手你跟本不可能活下去。”
蒋明鹤赞同，他摸了摸那伤口，已经凝固，那刺客没想要他的命。可为何这刺客要带来何莜，还让她走？是真的想救走何莜，还是故意留下她，让她来救自己？
“敌暗我明。而且还不知敌意欲何为，甚至不知是敌是友，敌有多少。”蒋明鹤悠悠开口。
“是了。世子，你处境可不太好啊，”何莜打了个寒颤，“或许此事与太后有关呢？”
“为何？”
“我无亲无故的，这世上就只有太后在乎我。”
“我们如今什么也不知，一切都难说。可是一定是冲着宁王府来的。”蒋明鹤道。这刺客闹得天翻地覆，究竟何为？
何莜托着下巴，点头又摇摇头，问出了一句毫不相关的话：“当世子不好吗？”
她转头，明亮的眼睛直勾勾看着蒋明鹤，道：“如果能平安富贵一生，为何还要做这等危险事？”她是指造反。
“可若不能平安一生呢？就像你王府的悲剧一般？帝心难测。”
何莜没有回话，只是安静坐着。
“公主…难道你不恨这大梁皇室吗？”
“不，不恨，没资格恨。天大的愁怨都与我无关，你会觉得我窝囊吗？”何莜轻声道。
蒋明鹤抬眼，道：“那公主觉得宁王府行为是不忠不义吗？
“不会，人各有志，况且我也没资格评判。”
“此话同样送给公主。活着，挺好的。”
何莜站起身，没有说话。少女挺拔的身子，随意的挽发。
蒋明鹤沉默了。他们似乎一样但又不一样，他注定得靠阴险很辣手段。可她心里瞧得通透，与其他人都不同，但也是良善之辈，否则也不会救他。
还是不同路。一直都是他想杀了她。她救了他，蒋明鹤感激，可是也知道如果再来一次，他依然会这样。
沉默后，他道：“我不杀你了。”
真的不会了。
“当真？”
“自然。”
此时敬阳长公主府内，魏羽枝端坐书案前，身旁一中年男子开口道：“郡主，要变天了。”
“这天下将相王侯，争斗不断。帝王怀疑臣子，臣子觊觎帝王之位。兄弟相残，可谁得利最多呢？偏偏过往历史，好的君王遇上乱臣贼子，守家卫国的将军遇上疑心深重的帝王…”那身着布衣的男子开口。
魏羽枝抬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