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疏雪身子火热滚烫,雪白肌肤烧成了淡淡的粉。
她艰难走下床,拾起散落地上的衣衫穿好,四处查看,确保没有任何属于她的东西留在这儿,才径直移步到窗边。
窗外临水长了很多香蒲草,云疏雪怔怔看着香蒲草后的湖面,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她吞了吞口水,回头看向紧闭着的房门,早有人从外面上了锁,她只能爬窗出去。
骨子里透出来的怪异感觉,像小猫的奶爪子挠在心上,痒极了。
云疏雪不敢再犹豫,撩起裙摆推窗爬出去,脑海中不断涌出上一世她溺在水中痛苦挣扎的画面。
明明离水面还有一臂宽的距离,云疏雪抓着香蒲草战战兢兢僵持了许久,才迈动发软的腿往旁边路上走。
彼时,云她头重脚轻,眼睛蒙了水汽,看不太清脚下的路,经过月洞门时,听到有脚步声,她立刻缩着肩膀退回来。
偷偷瞧了眼,来人是自她幼时就在身边伺候的赵嬷嬷。
她想向对方求救,话到嘴边怎么也说不出口。
想起还躺在房里的男人,他此刻理应在侯府养伤,缘何会出现在京都郊外的雨莲寺,险些成了与她私通之人?
昨日,云疏雪随继母姜氏入宫给姜贵妃请安,天黑时方归,遇到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倒在路边。
云疏雪原是打算让下人送男人去医馆,姜氏又说时辰太晚医馆可能都关门了,救人要紧,让她将男人带回去,请府里的大夫医治。
云疏雪对她向来言听计从,真将男人带回了府。
当时天色黢黑,并没什么人看见。然才过了一夜,事情就传到了虞桑洛之流的深闺贵女耳朵里,男人还出现在这里……
云疏雪慌忙转身朝相反的方向跑,她现在脑袋昏沉想不了事,谁都不敢信。
皮肤下的火越烧越旺,偶尔拂过一丝风,都能激得她浑身轻颤。
此时不敢见人,总觉得所有人都想害她,她要找个地方躲起来,待身体里怪异的感觉消散后,好好捋一捋思绪。
云疏雪跑进竹林深处,见远处有假山,踉踉跄跄走过去,也不知哪来的勇气,扶着石壁就往假山下的山洞里走。
里面光线不是很暗,一块四四方方的巨石横躺在中间,柔和的光从洞顶洒落下来,如纱似雾笼罩在石块边坐着的人身上。
云疏雪艰难地抬起眼皮,见那人手握木杖,周身气质冷冽如冰。
若平时遇上这般冰冷的人,她是绝不想靠近半步的,可此刻热得受不了,迫不及待想汲取那人身上的森森凉意。
云疏雪耳边嗡嗡乱响,听不清对方说了什么,她越靠近,那人就越往旁边躲。
她急了,鼻梢微翕“哼”了声,像个笨拙的猎手,伸手扑向被她盯上的猎物。
那人侧身一闪,云疏雪重心不稳摇晃着摔朝前,眼瞧着就要撞上石壁,对方心有不忍,伸手捞了她一把。
她身子绵软朝对方胸前倒下去,还未靠近,就被一掌推开。
云疏雪跌坐在地上时,有石块戳到屁股,疼得她皱着眉小声啜泣,泪珠儿一颗接一颗往下掉。
她仰起脸委屈巴巴看着那人,眼尾染了海棠红,一脸春情缱绻旖旎,翕合的唇瓣鲜红欲滴。
她再次挪着身子凑过去,拽着对方的袖子往上爬,嘴里哼唧着:“救、救救我,我、身体里着火了!”
云疏雪本能地循着冰凉的地方往里钻,对方像是一颗长了清凉树叶、结了冰水果子的挺拔大树,任她如何扭曲向上,树干没有丝毫撼动。
她愈发胆大,指尖的触感已经不能满足她,她就用脸去蹭。
唇瓣不知贴到了什么,柔软的好似从前吃过的软糕,滚烫得很,让她有种别样的舒爽,沉沦其间,唇瓣反复在上面碾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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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醒来,云疏雪头痛欲裂,似从水中捞出来一般,额前发丝贴在脸颊上,贴身里衣也湿哒哒的。
她徐徐睁开眼,看着熟悉的屋顶,惊惶地坐起身,环视着周围。
此处与她前世遭人陷害的那间厢房的布局,几乎一样。
她不是翻窗逃了吗?还去了竹林里的假山下……她的视线停在屏风后的人影身上,模糊的影子,肩背宽阔,坐如铜钟。
显然是男子。
“醒了?”他嗓音略低,又让人难以忽视。
云疏雪脑袋里有根线“啪”的一下断了。
想起在山洞里她不知抱着谁又摸又亲又啃的画面,慌忙抬手捂住红到脖颈的脸,迟迟不敢吭声。
想着要不再躺下去装睡,可对方都开口问了,定是透过屏风也看到她了。
纠结了一会儿,云疏雪咬紧牙关从床榻上下来,一步一顿移到屏风旁,偷睨了眼坐在檀木长桌边的人。
只一眼,她吓得腿软,抓住屏风才勉强站稳。鼻尖渗出细密汗珠,一颗心坠落冰窟,眼眶也跟着泛红,仿佛过不了多久眼泪就要流下来。
檀木长桌后,男人单手托腮歪头坐着,身上海青色的缎袍衬得手上肌肤白皙冰冷,搭在桌面上的修长手指捏着一面巴掌大小的琉璃镜。
桌边斜靠着的木杖,正是云疏雪在山洞里见过的。
“小女、见过大人。”云疏雪微微福身,声音因恐惧止不住地发抖。
半晌后,坐在桌边的男人低笑一声,听不出什么情绪,说道:“抖成这样,可见你还记得刚刚都对我做了什么,是不是?”
云疏雪“扑通”一声伏跪地上,此刻她面对的,是位居百官之首的丞相——兰洵。
早年景元帝在战场厮杀,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