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忙到半夜,谢琼芳三人忙完之后聚在府衙的书房,如今这里被谢琼芳的人控制起来,算是安全之所。 “王家的事情如何办?” “王家不是最麻烦的,最麻烦的是王家和军营的人关系匪浅,如果王家想要鱼死网破的话,那么咱们就很难脱身。” 如今大雍氏族还是有一定的地位,尤其是一些州府,首先当官的人就是氏族出身不说,最关键的就是氏族和军队之间有千丝万缕的关系,每个世家自己豢养的死士也很恐怖。 “那咱们要和王家谈吗?” “谈什么,他们想要的是潭州的掌控权重新回到他们的手里,你以为,那两位刺史和佐史,鱼肉百姓之后多出来的银钱,全都能到他们自己的手里吗?氏族,会分去大半。” “那就难办了。”张鹤余坐在那里,有些愁眉苦脸的,如今刚刚开始,难道就要失败了吗? “其实不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芳娘,你说有什么办法?” “氏族趴在百姓身上吸血不是一天两天了,如果咱们现在和王家硬碰硬的话,那确实很难抵抗王家,但是氏族和氏族之间可以。” “你是说,交氏族之间内斗?在这个节骨眼上,怕是很难。” 氏族之间互相认可,基本不会和庶族通婚,所以在一个州府的氏族,一般都是沾亲带故的,况且这个时候拉别家下水,表现也会很明显,按照氏族的习惯,应该不会参与这趟浑水。 “没错,就是这个节骨眼才有可能参与进来,你想一下,如果咱们对王家服软,以后潭州是谁家说的算?”谢琼芳对潭州的情况还是了解一些,也知道之前一些大致的几家占据潭州很多的资源。 “有道理,如果咱们和王家低头,那么潭州以后都是王家做主,其余的氏族自然接受不了。”张鹤同惊喜地看着自己的妻子,永远都是这样的聪慧。 “那咱们如何做?” “找中间人,和王家说和。” “找谁家合适呢?” “向家。”谢琼芳很肯定。 “向家是谁家?” “潭州有五个氏族比较厉害,也占据了潭州绝大部分的土地,这里面王家和林家是最大的氏族,两家保持微妙的平衡,林家不如王家,可这么多年和王家分庭抗礼,就是因为向家和林家的关系比较紧密,而向家和王家的面子情也还算好,所以向家出人调节是最好的人选。” “那就按照你说的,咱们请向家的人,可是请谁去呢,要不叫鹤余去?” “我自己去。” “芳娘,这样很危险。” “我爹和向家有一点交情,况且现在局势不明,向家也不敢把我怎么样,咱们收拢追随我们的人还要尽快的正规化,现在这些人还是一盘散沙,真到了刀枪相向的时候,恐怕不会有什么真正的用处。” “哥哥嫂嫂放心的话,这些人就交给我,我定然以最快的速度将人都带起来。” “自然是相信你的,为兄那些人都归你调配,我需要将府衙里的东西再归置一下,开仓放粮和归还税银的事情也需要有个具体的章程。” “行,你俩忙各自的,我去找向家。”谢琼芳心中揣测自己找到向家成功的概率有多大,很多事情如果向家点头,才能往下计划。 “既然如此,咱们就歇了吧。” 几个人歇下不提。 谢琼芳早早起来,亲笔写给向家家主的请帖,邀请其在潭州桂香楼一见。 “给向家送过去。” “是。” 向家家主向旌,是一个四十左右年纪的中年人,身形瘦削,整个人如同一根青竹,飞眉美髯,听父亲说,当年是潭州有名的美男子。 谢琼芳按照帖子写明的时间,提前到桂香楼等着。对于向家会不会插手这件事,谢琼芳心中没底。 好在不多时,门被敲响,今日谢琼芳为了避嫌,身边只有一个临时抓来的婢女,听闻之后亲自去开门,果然门外站着的是向旌和他的随从。 “多谢向先生赏光,请。” 由于两人说话需要保密,所以婢女和随从都被屏退在外,两人为了避男女大防,坐在窗边将窗户打开,这里是顶楼,所以也不怕有人偷听。 “阁下就是谢大人之女吧?谢大人身死的消息传遍潭州,还未向您道一声节哀。” “先生客气。” “可你将我们向家拉下水可就是你的不对了。” “先生真爱说笑,我们不拉向家下水的话,那向家真的就不会被搅进来吗?谁不知道潭州向家的威名,与其说是我拉您下水,不如说我给了向家一个主动的机会。” “那你光明正大的给我送拜帖,王家林家都盯着我,合着还要感谢你了?” “感谢这种话不必说来说去,大恩不言谢,这次请向家来,我是有事请向家能和我们和王家之间调和,毕竟,我丧父不久,还有孝在身,如果不是官府那群人逼人太甚,我也是不想干掉脑袋的活的。” “你的意思是想和王家说和?” “正有此意,但是如今双方关系紧张,我们又留下王家大公子在府衙做客,难免有些误会无法解开,我父亲在世时在,总是提起向家,所以也只能是厚着脸皮求先生帮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