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诺在季然家醒来,醒来时发现手里还握着一个打火机。
打火机是季然的,季然会抽烟,但他抽得少,打火机不勤换,所以她对这只镀银罗盘纹的zippo印象很深。
什么时候摸过来的,她却一点映像也没有。
程诺走出卧室。
又像季然第一次带她回去的那个晚上,她走出房间,看见他坐在地毯上打游戏。
程诺把打火机递过去。
季然接打火机时,不小心触碰到了他微凉的指尖。
她触电般缩回手,“我想洗个澡。”
“换洗的衬衣知道在哪儿找吧?还是老地方。”
季然手指灵活,打火机在他手指间转了一遍,叮一声响,火苗窜起,客厅没开灯,被火光放大的两条巨影从电视墙拉伸延展到天花板,又是一声脆响,打火机合上,火光熄灭,客厅又暗了下去。
程诺当然知道他的衬衣放在哪个位置,只是两人关系今非昔比,借他的衣服需要征询他的同意。
程诺在他的衣帽间里找了一件衬衣,又拽了一件长风衣出来,她没有引诱他的意思,不想他因为自己穿太短而产生误会。
程诺走到浴室,才发现浴室里没有浴巾。
她叹了口气,一转身,就撞进了季然怀里,程诺耳根子都红了,肌肤上晕出一层薄粉。她手足无措地退后两步。
“今晚你一个人和朋友在KTV喝酒,从十点到现在,没有人给你打过电话,你的男朋友很不称职。”
程诺心虚,眼睛连眨好几下,睫毛震颤不休。“我和他吵架了,在冷战。”
季然一步步逼近,程诺一步步后退。
“你遭遇危险的时候找的人是我,对我坦诚就这么难?”
终于,程诺被她逼到墙角,退无可退。
“季然”,她的声音都在发抖。
“嗯!”
季然把她抵在浴室瓷砖上,低头时撞上她的鼻尖,找准她的嘴唇,狠狠吻了下去。
她对他的吸引力太强烈,哪怕她身上还有他不喜欢的烟酒味,他也控制不住想要快点品尝到她的味道。
不知道大约过去了多久,这个吻才结束,程诺气息不稳,伏靠在他的胸口。
“季然,你还想像以前那样,不问过去,不问未来,只要有人陪你一起快活就够了,是不是?”
季然还在回味她的味道,黑眸翻涌着浓烈的情-欲。“这样不好吗?”
程诺轻轻摇头。
“你有足够的能力和钱抵御不确定,可我不行,我的人生不具备那么好的抗风险能力,我不喜欢冒险,也不喜欢不确定。我并不是适合陪你过这种生活的人。”
“你一直不知道,我想要的是一段踏实稳定的感情。我虽然不想成为什么贤妻良母,但在三十岁之前,我想要和对的人结婚,想要生一个孩子。”
“你要找一个和你目标一致的女人,很容易,不要再把时间浪费在我身上了。”
程诺轻轻推开他,捡起掉落在地的衬衣和风衣,“出去吧!我要洗澡了。”
季然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听到淋浴间响起水声。他模糊地感觉到,他想要和她一起生活,又惧怕她想要的确定。他喜欢冒险,不喜欢按部就班,而婚姻偏又是与他思想背道而驰的产物。在他的潜意识里,不结婚也没什么关系,人性天生爱自由,而婚姻是一种束缚,本来就是反人性的。父母口中维系婚姻的包容、将就,退让,他通通不想经历。既然婚姻要剥夺人的自由,又何必非要去经历?
季然思绪混乱,已经完全分不清现在自己到底想要什么了。
程诺洗澡花费了接近一个小时的时间,出来后她没找到吹风,硬着头皮问季然,“吹风你放哪儿了?”
刚问完,她就瞥见了沙发上的吹风,就在他腿畔。
季然看了看她,长风衣一直遮到她的小腿,扣子一颗不落全部扣好。
他拍了拍沙发,“坐过来。”
程诺伸出右手,“我自己吹。”
季然不给。
两个人在昏暗的灯光里静静对峙,头发上的水沾湿最外面的风衣,程诺怕再耽误下去里面的衬衣也要遭殃,没办法,只能不情不愿地坐过去。
夜里很安静,只有呜呜的吹风机声音在响。程诺感受着他的指腹穿透发丝轻轻摩挲头皮,困意袭上脑海,眼皮也变得沉重起来。
“王子们的服务好吗?身材怎么样?”
程诺打了个激灵,清醒了,反应半天才知道他说的是江聿送过来的小狼狗,回想起其中一个的腹肌,诚挚地夸奖,“还不错。”
季然按停了吹风。
同一时刻,程诺的手机震起来。
一看,是个陌生号码,不同于以前做财务不用对接太多人,自从跟了郑苇如,她需要接触的人越来越多。
程诺接了起来,“喂……你好……啊……路……路星鸣?笑笑啊……啊……那个……她喝多了……嗯……她在我家……你别担心……我会照顾好她的……嗯嗯嗯……好好好……你快去睡吧!”
程诺撒谎撒得脸不红心不跳,挂了电话,指挥季然继续吹。
季然把吹风扔到一边。
程诺摸了摸头发,“还没干呢!”
季然声音凉飕飕的,“自己吹吧,我要睡觉去了。”
“你怎么了?”程诺感觉到,他应该是在生气,不明白自己又哪里惹到他了。
季然转过头来。
“你之前说我跟叶樟他们,是物以类聚,你和林笑笑是不是也算是人以群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