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赵祯只好先作罢,安心等待儿女献曲贺寿。
小徽柔抱着箜篌做下,最兴来拿着竹笛立于小徽柔身旁,一人娇俏灵动可人,一人长身玉立,犹如明月高高在上不可触摸。
只是看人,便能让人看痴了去,再加上箜篌与竹笛合奏,用一句“昆山玉碎凤凰叫,芙蓉泣露香兰笑。”来形容或许过高,但箜篌中的笛声悠扬而起,清脆与柔和相应,委婉与清亮并存,便将箜篌的瑕疵掩盖。
一曲毕,众人不由鼓掌,若不是宫宴,怕不是叫好声叠起,不过看众人神色也能得知,他们的合奏没有丢人。
将手中竹笛与箜篌交给内侍,两人走到赵祯跟前,小徽柔娇娇地说道:“徽柔弹箜篌几年,今日终于鼓足勇气,在乾元节弹奏为爹爹贺寿,徽柔虽弹的不好,却也是一份孝心。”
最兴来倒是没有多说,只是跟着小徽柔齐声贺寿:“祝爹爹健康长寿,愿天下风调雨顺,四海平宁,百姓安居,海晏河清。”
云清倒是忍不住抿唇一笑,不是别的,而是最兴来近些日子都不愿开口说话,能少说就少说,只因为他到了变声期,十三岁的少年了,爱面子,任谁一看最兴来身长玉立,如明月般高冷的模样,芳心都忍不住动一动的,但是,只要他一开口,都会被吓走。
那嘶哑如乌鸦唱歌的声音,原谅云清吧,是在忍俊不禁,也忍不住,于是,爱面子的最兴来便减少开口。
回到寿筵上,赵祯听了两人的合奏,十分欣喜:“好,好,好,徽柔和最兴来长大了,越来越懂事了。”
“公主长大了,也懂事了,”冷不丁的张妼晗开口了,一开口就让人不悦:“不知官家心中可有合适的驸马人选?”
小徽柔本就讨厌张妼晗,她一开口就是婚事,寿筵上,徽柔即便不开心也忍了,她不想今日如此重要的日子让赵祯为难不悦,便忍着没有说话。
驸马之事,赵祯一直让人暗中寻找,只是,已经几年了也没有好消息,他已经造成徽柔如今病弱短寿,又怎能在随意选人呢,不论多久,他一定会找到那个能让徽柔福寿绵延之人。
心中所想不过一瞬,赵祯神色不变,招手:“徽柔,来,坐到爹爹这儿来。最兴来啊,你就做到姐姐身边去吧。”
或许是有预感吧,张妼晗不想轻易放过,便道:“官家膝下无其他子女,太子殿下年幼,只有公主适龄,这后宫也冷冷清清,公主早日找到如意郎君,早些成亲,也能早日让官家享受儿孙之乐,不是。”
听着这一番看似处处为公主徽柔好的话,无人接话,也只有愚笨小家子气的李玮之母杨氏听不懂,高声附和道:“是啊,是啊,公主长大越□□亮了,我家玮儿没有这个富气,也不知是哪家儿郎有这等天降艳福了,可让我我好生艳羡呢。”
跳梁小丑,将死之人,云清不与计较,虽没有前世那般通天道行,眼界却不曾消失,张妼晗一看就是时日无多了。
徽柔忍不住往后看去,却看不到那个一直陪伴自己的人,听着张妼晗的话难过的小徽柔越发难过了,她想念怀吉了,若是他还在的话,该有多好啊。
“爹爹,嬢嬢,孩儿先去更衣,一会儿再……”她压根不想过来了,只是屈膝行礼等待赵祯点头。
最兴来忙起身为小徽柔找理由:“爹爹,昨日下了雨,大姐姐有些感染了风寒,大姐姐身体弱,还是让大姐姐回去歇息吧。”
皇后也道:“官家,虽至初夏(四月)雨后寒凉,徽柔身子弱,感染了风寒,还是多加休息为好。”
赵祯看出小徽柔隐忍的难过,便点头同意了。
小徽柔忙屈膝行礼退出宴会。
而张妼晗看着小徽柔受宠的样子对她越来越不喜,还想要说些什么,只是,今天本就一直在强撑着,现在感觉越发力不从心了,无法在做些什么了,只好作罢。
小徽柔退出宴会,并没有立即回到仪凤阁,不开心的谴开侍女,独自一人不知不觉走到了后苑的竹林,竹林中,无意看见曹评的背影,本该欢喜的她不知为何,竟是躲开了他,原是想起了怀吉,她还记得,怀吉不想让她和曹评见面,她便小心躲开了曹评回去了仪凤阁。
回到仪凤阁,想着怀吉,拿着两人一同画的傲雪寒梅图,脑海中浮现出他们一同画这幅画的情景,虽然她学了画画,却没什么天赋,画出来的红梅空其身,无其神,怀吉看过后,提笔改了几笔,添上了几颗雪花,便让红梅孤寒傲气跃然于纸上,她的梅,活了……
屋外突然下起了大雨,不知不觉,小徽柔枕在案上枕着回忆往事进入梦境。
看着竹林,她知道自己是在做梦,这个梦,她已经做了很久,每次都是竹林,只是,这一次,竹林中没有那个人,而是出现了一个小竹屋,难道,那个人在竹屋吗?
小徽柔不禁走到竹屋前,竹屋开了个竹窗,竹窗被一根竹竿撑开,窗户边上放着一盆开的灿烂幽静的兰花,兰花后有人影晃动,是那个人,那个一直出现在她的梦里却总是看不清面容的人。
那个人背着她,他们之间第一次离的那么近,小徽柔好奇又迫切地想要看清楚那个人的面容,却无法再靠近了。
屋里的人终于整理好桌上的书籍,转过身来将书籍放入书架,这时,恰好一缕阳光照进竹屋,借着阳光,小徽柔终于看见了那个人的——侧脸,面庞白净白皙如白玉,气质清雅似青竹。
乍一见那个人,小徽柔震惊地倒退一步,迟疑不定:“怀吉?”
她已然从梦中醒来,半天却回不过神来,那是怀吉吧,不会认错的,那就是怀吉,从小到大一直陪在她身边的怀吉,那个关心她,懂她的怀吉。
小徽柔情不自禁高的捂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