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脑海中浮现端王府三个字。倘若真的是端王派来的人,那么一切就都合理了。
陆家即便无罪,当年也是皇帝亲下的圣旨,而今皇帝仍在,又怎么允许自己在史官手中这一黑点。除非,新帝继位,况且,她也不知道端王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虽说他和赵怀英一直是死对头,可皇子之间争储本就是你死我亡的事,真真假假,谁又知道呢?
“夫人,你还是吃一点吧,就当是为了奴婢,好不好?”萤灯数着日子,自那晚会来以后,她就吃得很少,有时一口也不吃,肉眼可见的消瘦。
“奴婢知道,夫人是为了殿下的那番话伤神,可夫人你仔细想一想,那人是冲着殿下来的,而殿下是因为担心夫人的安危才一路跟过来。倘若夫人那日听殿下的话,让裴将军跟着,事情就不会发生。”
萤灯也不知道这话,她有没有听进去。
“那样的情况下,殿下只能这么说,让对方误以为夫人不重要,一时松懈,才好下手,”萤灯解释道,“夫人知道的,殿下树敌众多,倘若承认夫人是他所爱,那夫人一定会没命的。那么多人盼着殿下死,他们杀不了。但看见殿下痛不欲生的样子,比杀了还要畅快淋漓。”
“夫人,奴婢是跟着小侯爷一块长大的,自夫人入王府,奴婢虽不愿待见他,但这回奴婢想说,夫人真的错怪殿下了……”
她的脸白了又红,语气倔强道,“你难道没有听过一句话,口出所言,心之所向……”
“夫人又错了,”萤灯道,“难道当初夫人入王府的初衷,是因为想得到殿下的爱意吗?”
她摇摇头。
确实不是,她嫁给赵怀英是为了保全邹家和肚子里的孩子,他或许知道,却甘心为她所用,她什么都求,却唯独不求他爱自己。
那么,他说出不爱自己的时候,又为什么会心里空空的?明明是自己曾经不屑的东西,却想占有。
她神情痛苦地闭上眼,揉了揉脑袋,伸手去摸床沿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摸到的是一只骨节分明,强劲有力的大手。
“我听萤灯说,你不肯吃东西。”他端起粥试了试,不烫,随即递了过来。
她扭过头去,不看他。
粥很香,她肚子饿得叽里咕噜,也不想吃一口。
赵怀英放下碗,揪起她一束柔顺的发丝,在手里转了几转,“你又忘了,先前我说过什么……”
她浑身一哆嗦,以最快的速度起身,扒过碗猛灌下几口,满脸愤恨地看着他。
她怎么会不记得?如果自己再不听话,他真的会杀了萤灯。
他这个人极其没有耐心,杀一个人再寻常不过了。
他抬起她下巴,用帕子轻轻擦掉唇角的米粒,又松开了手。
“我有件事,拿不定主意,所以要来问问你。”他说。
三天不见,难道是为了这?她不敢应,但也不敢不开口,似乎也猜到了零星半点。
整个人浑身四肢开始冰冷,“萤灯她虽是侯府的人,可她跟了我这么多年,从来没有说过殿下一句不是。”
“嗯?”
“方才,还说了呢?”她脸涨地通红,实在不知道赵怀英给她架得这座高桥该怎么下?
“说那晚,殿下那番话,是权宜之计,不是殿下本意。”她的心都快跳出心口了,赵怀英凑得很近,仿佛能触碰到对方脸上的绒毛。
痒痒的,气息温热。
“那么本意是什么?”他转过身,将她圈在自己怀里,目不转睛地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