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去。” 辛夷转身就要出城,两个小兵把她给拦下了:“条子!” “什么条子?” “出城的条子!” 其中一个小兵眯着眼上下打量辛夷:“你不知道出城要条子吗?你是从哪儿来的?家中是干什么的?” 另一个小兵用金鸣话对同伴道:“看她的样子细皮嫩肉的,不像是咱们金鸣的女人,倒像是从永丰来的,好好问问,说不定是谁家的逃奴,要真是逃奴,咱们哥儿俩可就发大财了,这个品相的逃奴一转手,能卖不少钱呢。” 辛夷默不作声,心里头却掀起了滔天巨浪。 逃奴? 金鸣大都离永丰边境小城十万八千里,竟然会有永丰来的奴隶? 永丰贵族在吃喝玩乐醉生梦死的时候,到底知不知道,底层百姓天天处于水深火热之中? 高高在上自大自狂只会残害忠良的赵祺,到底知不知道,他的子民已经被卖入他乡做奴隶了? “你们可知道她是谁?”邱达走上来,操着不甚流利的金鸣话,“这是宫中的大宫女,身上是有腰牌的,你们连她都敢招惹,是活腻歪了吗!” 他顺手从辛夷腰间扯下一个荷包,轻车熟路地翻出明玉宫的腰牌,递给那两个小兵。 那两个小兵看了看,立刻就对辛夷恭谨起来,忙放辛夷出去,还殷勤地问辛夷要不要叫个板车。 “不用了,”邱达极其豪爽地掏出一锭银子塞给两个小兵,“拿去吃酒,跟你们兄弟们说一声,以后遇到明玉宫的人记得爽快点放行。” 几人对话全程用的是金鸣语,邱达好似跟这些城门守兵很熟,嘻嘻哈哈说笑了一阵,就冲着辛夷抬抬下巴:“你还等着做什么?赶紧出城去吧,别耽搁了你家主子交代你做的事。” 辛夷淡淡地看了一眼邱达手里的荷包,见邱达没有还给她的意思,只好先行出了西城门。 走上约莫一里地,在路边的茶馆坐下等邱达。 金鸣的茶和永丰的茶不大一样。 永丰的名茶有很多,可炒干了泡茶吃,也可以制成茶饼煮茶吃,总之花样很多。 但金鸣民间的吃茶法子只有一种,茶饼煮茶。 本地是不产茶叶的,这些茶饼还是从永丰运过来的。 金鸣煮茶的水也很特别,用的竟然不是雪水、雨水或者泉水这些,而是用的马奶羊奶牛奶,喝起来有一股很奇怪的味道。 辛夷喝不大习惯,茶摊的掌柜很和气,听说辛夷是永丰人,忙在茶里加了糖:“姑娘试试这个,加了糖,这茶汤的味道就好很多了。” 辛夷尝了一口,果然比原先好喝许多。 茶汤浓郁,奶味十足,热腾腾的,吃起来很香很甜,只是少了茶原本清洌甘甜的滋味。 一碗茶吃尽,终于见到邱达了。 大冬日里,他硬是出了一脑门子的汗,也没再招呼掌柜的重新上茶,就着辛夷的茶碗,倒了一碗水,咕咚咕咚连喝两大碗,才舒服地长叹。 辛夷很看不惯他:“你好歹也是个指挥使,喝水的时候就不能文雅一些?好好的茶不吃,跟牛一样。” “我吃不惯这个茶,一口喝下去,齁得慌,”邱达咧开嘴嘿嘿笑,“丫头,咱们走吧。” 辛夷坐着没动。 “你怎么啦?还要再喝一碗?我说,你千万留着肚子,不然,吃茶吃饱了,一会儿老乡家的羊汤,你可就喝不上了。” 辛夷乜斜着他,轻轻敲敲桌面:“我不付钱,怎么走?” “那就付啊。” “邱达,你已经穷到开始装无赖的地步了吗?你把我的荷包拿走了,我拿什么来付钱?” 邱达猛地拍了一下脑门:“哎呀,忘了忘了。” 他掏了几个铜板拍在桌子上,拽着辛夷便走,依旧没有把荷包还给辛夷的意思。 辛夷不干了,把小手伸到了邱达眼前:“还我!” 她攒点钱不容易,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没钱寸步难行,再说,那荷包还是隋阿娇绣给她的,哪能叫邱达这种粗人拿走。 “瞧你小气的,不就是个荷包嘛,我还能赖你的?” 辛夷白了他一眼:“那谁知道呢,邱大人这么缺钱,连丫头的银簪子都不放过,谁知道会不会把我的荷包给昧下。” 邱达嘿嘿笑:“你还惦记着那两根簪子哪?” 他把荷包递给辛夷,刚伸出手,辛夷就一把抓过来:“咦?” 荷包入手沉甸甸的,打开来一瞧,里头竟然多了好几块碎银子和一把铜板。 “你……这是你的钱?” 邱达双手背在身后,吊儿郎当地走在前头:“不用谢我,就当是我不忍心看你受穷,借给你的,唉,我是真没想到,丫头,你怎么这么穷啊?好不容易出宫一趟,身上就带二十几个铜板,够干什么用的?端婕妤没给你备点银子?我想起来了,端婕妤就挺穷的,你说你们主仆俩怎么穷到一块儿去了?” “邱达!” 辛夷翻了翻荷包,登时就气得咬牙切齿:“你站住!我这荷包里原先有几根银针,怎么现在没有了?是不是你拿去了?” “什么银针?那是银子做的吗?我以为是绣花针,我看挺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