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得很平静，“我小的时候，也没有人想管我太多…..这就是真的人间。”
是女人的精致妆面逐渐变得枯黄干裂，是最初全家人欣喜迎接的新生命最后变成无人认领的可怜孩子，是温馨美满的爱情在柴米油盐中消失殆尽。
他说完这话，低头去看她手腕，女孩肤色白皙，只是浅浅一道红痕也分外显眼，沈旷忍不住伸手摸了一下。
他的指尖很凉，披着外套的她身上却正暖和，时枝忍不住缩了缩手。
“你们可以走了。”
还是给她毯子的那位女民警，走过来时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麻烦你们了。”
“不麻烦。”时枝诺诺地应，失了魂一般站起来往外走。
漫长沉默里面他送她到学校。
下车时她说了离开警局后的第一句话，“沈旷，我突然发现，我以后可能再也遇不到书书了。”
“嗯。”
“你说他以后会怎么样呢？”
“不知道。”
时枝深吸一口气，“我觉得他可能很像小时候的你。”
沈旷笑了，语气坚定，“我小的时候不会走丢，而且运气也没好到能在走丢后遇到一个时枝。”
“但是，你长大了以后就遇见了。”她肯定地说。
“嗯，我运气好。”像是为了哄她一样，又补充一句，“或许他以后也会遇见一个和你一样的人。”
沈旷说完这句话，目光移向了她身上厚重的外套，想要转移一个话题，“你回去记得洗个澡——”
“但是沈旷，人间有我。”
她说这句话的语气分明很轻，却突如其来的有一种掷地有声的感觉。
——这就是真的人间。
——但人间有我。
沈旷愣了一下，突如其来的想起沈丹曾经说过的不想影响他的话。
字字都清晰。
时枝见他不答了，转身拦在了他面前，眼神认真，“我说，人间有我，你听到了吗。”
他也回望过去，重复道，
“嗯，人间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