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西瑶没想到小反派的戒心竟也不重,并且,似乎还有几分乖巧听话。
她嘴角微扬,像摸狗一样随意揉了揉他的脑袋,“走了,祝你好运。”
司锦年惊愕地盯着她的动作,神色几番变化。
待她离开后,他眸光一闪,强撑着坐起来,忍着痛意走到门口。
他自是不信任这行为怪异的五公主,却不能明面上驳了她的面子,他不会蠢到自找苦吃。
冰凉的手指碰上门,顿了顿,又收了回来。
司锦年意识到,以自己现在的身体状态,无法做到悄无声息的离开。翻过那面墙,正大光明从正门,或是后门出去,都不现实。
他抿了抿唇,犹豫片刻,还是躺回了那张舒适的床。
红木雕花床,上好的蚕丝被,金丝玉枕……在他尚是苗疆皇子时,无一不是触手可及的。
那时候母后还在,无数金银珠宝源源不断流入那座宫殿。父皇常常满眼笑意地看着母后和他,欢笑声仿佛还在昨日。
司锦年攥着蚕丝被,缓缓的拉高,只露出一双冷厉深沉的蓝瞳,眼底情绪翻涌。
清晨,天还蒙蒙亮,薄雾还未散去。越西瑶难得地起了个大早。
随意地披上一件外衣,理了理鸡窝一样的头发,她环视了一下四周,做贼心虚般的溜到偏殿。
时机不错,下人们尚未醒来。
越西瑶敲了敲偏殿的门,见无人应答,边轻轻推开门。
司锦年蜷缩在被窝里,一动不动的躺着,被子盖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紧闭的双眸。
他睡眠一向很浅,纵使被剧痛折磨了半个晚上,也不会睡着昏沉。越西瑶接近这扇门的时候他就已经醒了,但不想暴露极高的警觉性。
这是还没醒还是已经死了?越西瑶站在床边,不确定地观察了几眼。
“醒醒!”她戳了戳司锦年的额头。
司锦年应声睁开眼睛,盯着眼前没来得及梳妆的少女。
漆黑的长发柔顺的披散在肩头,脸上不施粉黛,圆润的杏眼乖巧讨喜。
司锦年没忍住多看了两眼。没有了眼角的那一抹红,她与平日的形象几乎判若两人。
“你怎么样?还不舒服吗?”越西瑶凑近他,仔细观察他的脸色。
“无事,走吧。”司锦年蹙眉,往后退了退。
“行,没事就好。”越西瑶站直身,没说什么,“过来吧。”
她带着司锦年鬼鬼祟祟地来到后门处,正要打开门时,身后传来了一声惊呼。
“公主!你在做什么?他是谁?”荣华满脸诧异地站在他们后面。
“等等再和你解释,别乱说。”越西瑶手忙脚乱地把门打开,快速地推了一把司锦年,然后把门关上,整个过程行云流水。
——想不到吧,我也吃了德芙。
她捏着钥匙,心虚地望向目瞪口呆的荣华。
……
“所以……是因为殿下的绣鞋砸伤他,所以不得不扶他进来让他好生休养?”
荣华挑了挑眉,一脸怀疑地盯着眼前坐立不安的少女。
“对……事情就是这样……”
越西瑶大致向她解释了经过,并加工了一些细节。
这也太扯了吧!荣华感觉自己的智商被侮辱了,但介于主仆身份,她不好直言。
“苗疆人……都这么柔弱吗?”她想了想,没忍住又问了一句。
“啊……这当然啦,你看他身形单薄,身体差一点应该也合理吧。”越西瑶昧着良心说。
——你居然敢说小反派柔弱,人家再过几年就要踏平咱们北楚了!
她感觉刚长出来的良心隐隐作痛,遂放弃解释,只一脸严肃地吩咐荣华谁也不可告诉。
荣华想到主子那套漏洞百出的说辞,面露难色地点了点头。
……
“所以……五公主这是什么用意?”乘风挠了挠头,疑惑地看着司锦年。
“……”司锦年平静地回望他。
猛地被推出去后,他楞了半响。
走回残梅宫时,远远望见乘风一脸焦急地站在门口左顾右盼,看见他时两眼亮了亮。
他心下了然,简短地解释了昨晚发生了什么。
乘风嘴角微张,一脸疑惑地听完了他的叙述。
“不急。她迟早自会暴露出内心所求。”司锦年淡然道。
一转眼,皇宫的气氛突变,宫女太监们为着盛大的典礼忙碌起来。每年秋分时节,北楚皇室将会举行隆重的秋狩。北楚上下向来重武,贵族子弟无不想在秋狩中拔得头筹,获得圣上或是太子的赏识。
“公主,这是江宁进贡的布匹,陛下说送来让您和四皇子先选。”富贵说完,招了招手。
下人们捧着各式各样的布匹低头走进来。
越西瑶两眼放光地盯着这些工艺繁复的贡品,依依不舍地把眼神移到越西荥脸上,清了清嗓子说:“皇兄你先选吧。”
“何时阿瑶有好东西先记挂上皇兄了?”越西荥观察着她的小动作,哑然失笑。
“没出息,你先选吧。”他无奈地说
“好嘞!皇兄大气!”越西瑶笑靥如花,兴高采烈地挑选着五颜六色的布匹。
她选了几个自己一眼相中的色,在一块藏蓝色的绣花布旁边停了下来。那块布料绣花别致,色调暗沉,银线勾勒边缘,在一片流光溢彩中黯淡无光。她犹豫片刻,也要下了那块布。
“我选好啦!”越西瑶笑眯眯地捧着一堆心仪的布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