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些天里,太子府里热闹非凡。
奏乐声不绝,那些个莺莺燕燕的欢笑声也流出了府外。
这些个日子,京城里流传着李嵘的事不少,茶余饭后的所聊之事无非就是李嵘欢淫无度,纵向安乐,府上夜夜笙歌,毫无国法,不配为一国储君。
有人说他是装的,只为自保,也有人说这就是他的本性。
各种各样的猜测都有。
皇城内。
婢女太监们各司其职,忙忙碌碌的。
皇城里焕然一新,张灯结彩的。
"你们都给咱家听好了,今儿个乃陛下圣寿,你们都好好干活,若是出了问题,保不齐你们的人头都得落地。"
仁明帝身边的大总管一字一顿道,趾高气昂的,指挥这指挥哪。
"诶呦喂"他险些摔了下去,幸好有身边的太监搀扶。
"这地是谁弄的?!"他大叫,气恼。
"福公公,是,是奴才。"一个太监哆哆嗦嗦地回话。
"你个狗奴才"他去踢了好几下他。
"这么滑,摔着贵人了怎么办,还不快擦干净!"
"是是。"他慌慌张张,连滚带爬地去擦,生怕下一秒自己人头真的落地。
"公公莫气。您如今可是陛下身边的红人,这以后我们还得仰仗您老,这要是气坏了身子得不偿失啊。"
一个人附在他旁边溜须拍马。被捧的人大笑,很是喜欢这种吹捧。
"公公,那东宫何时才能入住,你可知道太子在外面住的是多凄凉吗?你们就这么怠慢我家主子吗?"将九拦住内务府的人。
"太子,不是奴才们不想让您入住东宫,是实在没完善好啊。"说罢,几个太监跟逃慌一般,留都不想留下来。
李嵘拦住他们几个"那公公可拨些银两给孤,这外边日子实在是清寒。"
为首的人有些不耐烦了,推了一下李嵘,"奴才也是奉命行事,您若想要银子没有。"那人态度坚决。
将九立刻也推回去。
一推一回拉扯着,人自然就打起来了。
几人就这么推搡着,将九是习武之人,下手没轻没重的,李嵘去拉人劝架,却被挤兑了出来。
眼睛一撇隐约看见不远的拐角处有人来了。
他走到将九身边使眼色,哪料他打的正起劲,没注意到。
他后来咳嗽了好几下,又使眼色,他这才反应过来。
将九也是被这群太监惹急了,本想着收拾一个太监的,谁知内力打在了李嵘身上,不一会他就飞了出去摔在地上。
将九看见自己用力过头还打在了李嵘身上大喊"殿下,你没事吧??"
他立刻跑过去。
"大胆,是谁这么放肆竟敢冲撞长公主?!"一个太监厉声呵斥。
李婠舒的轿撵没抬稳,差点翻了。
"长公主,您没事吧。"她摇头,将身子坐正。
"宫里现在是愈发的没规矩了。"李婠舒冷眼看着前方摔在地上的人。
一群太监跑出来喊长公主恕罪,将罪责全都推在李嵘身上,"长公主,不是我们,我们哪有胆子冲撞您。是太子,对,是太子!"
为首的人指着李嵘,几人也是异口同声附和答是太子,惶恐不安。
"将九,你是要谋害孤啊。"他手扶着胸口,"下手这么狠。"
"殿下,冤枉啊。将九绝非故意的。"他把李嵘扶起来。
李嵘颤颤巍巍走过来,好一副弱势。
"长公主。"他缓缓开口。
李婠舒看见他身上松松垮垮的衣服,显然这衣裳并不合身。
回忆是有情绪的,脑海里钩织着一些残破的碎片,断断续续在脑子里浮现。
"公主,这衣裳这么大,您还这么小如何穿的了。"
"总归是有衣裳穿的,再过段时间恐怕内务府都不会发衣裳给我们了。放放吧,再过几年就合身了。"
"内务府怎能如此,您好歹也是公主,用这些碎布织衣就想打发您!"婢女纵使万般生气,可她也无能为力,改变不了什么。
是啊,她是公主,是皇家女儿的,却过得连宫人都不如了。
如今的李嵘又何尝不是?
时隔太久,想起来幼时的自己,竟记不清那时的模样了。
她到底还是动容了"玉安。"她唤了一声,颔首看向跪在地上的那群太监。
玉安自是心领神会,走在刚刚为首说话的人面前,"啪"的一声。
那人惶恐,"长公主饶命,长公主饶命。"
"饶命?"李婠舒冷笑,像是看脏东西一般看他,
"重伤太子,现在还来污蔑他,你可知这是死罪?看来,你眼里恐怕已经目无王法了吧。杖责过后逐出宫去。"她摸了摸自己的发饰,
"我们走,你一起。"她看向李嵘。
轿撵缓慢向前走,"就这么没用?一个太监都能欺负到太子头上了?
"我自然是没有长公主这般威风,不若我也不至于让人欺负成这样。"他一字一顿,慢慢说。
不得不说他这张嘴是挺能言善道的。
"太子府内夜夜笙歌,那些个舞姬歌姬的欢笑声很大啊。你还能这般没钱购置一身合适的衣裳。"
"长公主说笑了,那些人是陛下赏赐来的,并不是我请来的,东宫破损,我自居宫外,如今内务府不拨银两给我,我哪有闲钱买衣裳。"
他笑了一下,也不知笑自己还是笑她无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