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一声,就跑去找姐姐?你知不知道,你丢了妈妈有多着急?妈妈的整颗心都扑在你身上了,你要是丢了……”
“因为!因为姐姐好久都没有回来……为什么其他小朋友的姐姐都在家,就宝文的姐姐不在家……妈妈……宝文想姐姐。”
“我以前说了啊,有时间就带你去找她。”
“妈妈每次都说,可一次都没有带宝文去……宝文都没有看到你跟姐姐打电话……妈妈,你是不是不要姐姐了?”
“我没有!”苏祠心里升起一股怨毒,绞痛着她的心,“是姐姐自己走的,她不乖。”
“姐姐乖!姐姐对宝文很好,姐姐给宝文买衣服,买风车,买糖,还给宝文吃饭,盖被子,洗衣服……姐姐不坏……”
苏祠不相信,“她真的没欺负你?”
“姐姐没有欺负宝文……姐姐喜欢宝文。”
“她应该欺负你的……”
苏祠再度把宝文揽在怀里,嗅着小女儿身上的奶香,她终于还是为玫瑰流下两行眼泪:“是妈妈对不住姐姐……姐姐也是妈妈生的……妈妈也是那么过来的,可妈妈不知道要怎么对姐姐……”
玫瑰回花店没多久,江州又下起了大雨,雨势猛,地上起来白烟,花店外一片滔滔的白。
玫瑰上线跟葵玩了会儿游戏,心里乱糟糟的,索性来学包花。
没过多久一辆小轿车停在花店门口,雨刮器“哗哗”刮个不停。
陈慰从车上下来,杵在门口敲了三下门,得到应声后他才推门进去。
玫瑰怀里拢着一札茉莉与三枝白玫瑰,细长的脚颈搭在矮几上,桌面还散着各种用来包花的材料。
她好像不管在哪儿都喜欢窝在椅子里工作。
“是你呀,乡下考察回来了?”
玫瑰抽空瞄了来人两眼,手里却一刻不停地给牛奶棉外面再裹上一层绿色的果冻膜——陈慰背着大书包,匡着一顶鸭舌帽,几簇头发不听话地从帽沿往外呲,皮肤也比去的时候要黑,但看起来很健康。
“昂,是我。”语气有点呆傻。
玫瑰笑他,又问:“哪里来的小刺慰?”
这是笑他又黑又土。
陈慰不好意思地抿起了唇,说:“山里来的。你这几天在搞莫里?”
瞧瞧,果然是山里来的,方言词都让他学会了。
玫瑰笑意更浓,她用编制丝带给花束绑好一只蝴蝶结,一束没名没姓的花礼就算大功告成。
“放假我妹妹来找我,就陪她玩了几天,上午刚送回去。”
当玫瑰握着一束茉莉花香向他靠近,陈慰却只管站在那里光盯着玫瑰不说话,样子憨憨又朴实。
实际上陈慰的心早就夺门而出,只剩四肢还在强装镇定,他觉得自己非得说点什么,来缓解喉咙的哽涩感。
“我是不是……应该早点回来?”
“嗯?”
“她跟你长的像吗?”
“不像,两个爸生的。”
“你们是?”
“同母异父。”
玫瑰略过这个话题,开门见山地朝陈慰摊开手心,“我的枇杷呢?”
“在,在包里。”
陈慰埋头翻包的时候,耳根红了,当他把半个多书包的枇杷挂进玫瑰手里的时候,脸又红了。
“陈从心,你脸红什么?”
她收到信了……
玫瑰把沉甸甸的枇杷放在矮几上,转过头来逗陈慰:“你是不是不好意思啊?”
“没有……”
假的,他都想不起来具体写了些啥……
“行了行了,我也不白要你的,这束花送给你。你也早点回去休息,我看你今天木木的。”
“好……那,再见?”
“嗯,拜拜~”
陈慰抱着花刚要走出花店门,突然又想起来一件事情。
“明天是阴历十六,新闻上说有超级月亮,我想邀请你,一起拍月亮。”
“地方找好了吗?”
“啊?”
“拍月亮要高,要广视角啊。”
“还没……”
“你看小织姐的天台怎么样?我跟小织姐说一声,你明天来天台上拍,还有花,花月夜。”
“那行……我明天再来找你。”
“行,明天见。”
于是霍老板跟郑教授都有幸目睹了这样一幕:大雨尽数打在年轻人的脊背上,而他怀里的那束白玫瑰,被他弯腰护着,没受到半点侵扰。
等陈慰湿嗒嗒地钻进后座,霍步青正要调高车内温度,陈慰说“不用”,还问能不能再调低两度。
“年轻真好啊!”郑教授由衷地发出感叹。
霍老板也笑了,他还是将空调打高了三度,调侃陈慰说:“就这么一段路,这么几度,花是不会谢的。”
后视镜里的陈慰,笑容腼腆。
大家都是吃过了晚饭才来。
星莹来的路上甚至还花4块钱买了两盒大山楂丸,还在楼下就开始跟宋小织献宝:“小织姐,我请你吃零食呀!当当当当!大山楂丸!小时候的记忆有木有?我还买了别的,云片糕、猫耳朵、威化饼干、棒棒糖、铜锣烧、烤苕皮、话梅……”
就连伏城也顺道拎了条草鱼过来,还是活的。
“给你这个。”
伏城举着的玻璃罐里装着一条半个巴掌长的橘壳子,怡然不动地沉在瓶底,玫瑰让他晃一晃,橘壳子才肯慢悠悠地绕着瓶底游上两圈。
“好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