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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午(3 / 4)

”星莹跃跃欲试。

“系这个也是有讲究的,谁帮乃系的,等到下雨就要他帮乃剪掉,唔笃戴着耍吧,吾就不参与了。”

“我买都买了,还买了六条呢!一人一条,谁都不许跑,这是我对大家的祝福。玫瑰姐姐,我就不帮你系了,我想去找蓝眼睛。”

“还说不见色忘友?”玫瑰挑了根五彩绳缠在手腕上,挽好结,说:“下雨我自刀。”

伏城闷不吭声地自己在那里弄了半天都没弄好,玫瑰看不下去,让他把手伸过来,三下五除二就给他系成了金刚结。

陈慰收起绳子,揣进兜里,什么也没说。

霍步青来的晚了,他在花店门口扶着细边眼镜,再三确认门牌上写的是——锦衣大道74号,小织花店。

理理衣装,走进店里,馥郁的栀子花的香气扑面袭来,还裹挟着丝丝水气,梳着麻花辫的女子正微弯了腰在欣赏水缸里漂浮的栀子花。

“宋小织?”霍步青试探性地问。

“啊?”

那女子回过头,还是一张稚气未脱的学生脸,两人瞬间都有些茫然,好在这时她看见宋小织拿着一卷编织丝带下楼来,连忙说:“老板娘,有人找你。”

“谁呀?”

一人下楼,一人回头,卖花跟卖书的老板,这才第一次打了照面。

“乃欲买花?”

宋小织穿了件纯色圆领的短衫,衫上印了串红红的浆果,衫的下摆掖进棉麻纹理的浆果色阔腿裤里,裤脚又在踝骨处叉开,用抽绳挽了两个花结,行走时贴着踝骨起落,别有种莲步款款的韵致。

“想买哪样花?送人?还是插瓶?”

“宋老板健忘。”

霍步青谦和有礼地提醒:“我们昨天约好了今天来还你饭盒。”

“霍老板嚜?”

她实在没想到眼前这位长身玉立、一表人才的青年男子会是刘姨口中‘长的没有我儿子俊’的书店老板,刘姨爱屋及乌的水平,实在是高……

这边还在暗暗吃惊,那边霍步青原本酝酿在眼底的笑意逐渐蔓延向唇边,宋小织恰好抬眼——两人相视一笑,恍惚间,有一见如故之感。

“乃先上楼……呃,还是稍等唔一起,唔包好这束花就来。”

“好。”

初次见面,霍步青就送了宋小织一套景德镇的青釉白瓷碗碟,宋小织推辞不掉,只好在席间拿出她半个月前新酿的一种榴花酒,挨次倒满。

“这是石榴花酿的酒,不醉人呀。”

“剩引榴花?”霍步青念出酒签上用软笔写的簪花小楷,接过去念:“醉偎琼树。你也知道周美成的这首词?”

“知道呀。吾查《花史左编.花之味》里面,有崖州妇人用石榴花制做了一种榴花酒,吾就想试试。榴花是小满那天摘的,酒是今天人齐了才开封,霍老板会喝酒嚜?要不乃先替大家尝尝?”

“可以。”霍步青执起琥珀流光的玻璃盏,浅饮半杯,酒酣微涩,小酌微醺。

“味道不错,名字也取的妙。周美成的《黄莺绕碧树》的全词里,关于下阙末尾一句的‘争如剩引榴花,醉偎琼树’在学界历来争议不断,有学者认为应该作‘盛饮流霞’解,‘剩引’与‘盛饮’是音近讹误,而‘流霞’与‘琼树’相对,意境也与周追求的超尘脱俗的仙境相符。

但我更偏向于酒签上的‘剩引榴花’一派,通过文字训诂可以查到,‘剩’其实是多的意思,多见于唐宋俗语词,而‘引’则指拿起酒杯的动作,‘榴花’也被宋老板查到了,是一种酒名,所以‘剩引榴花’即劝人‘多多饮酒’。而通过考究周美成的其他词,就知道‘琼树’也可以代指美人,这样一来,‘剩引榴花,醉偎琼树’就能有理自通了。宋老板,‘剩引榴花’是你写的,是不是就代表,这坛酒可以喝完?”

宋小织也不是小气的,还怕他不够喝,又大方的又搬出一坛果酒,摆在霍步青面前,说:“在唔这哩,酒饭管够。”

端午宴菜品丰富,除了形状与口味各异的宝塔粽,还有之前小织姐许诺给玫瑰的咸鸭蛋,筷子一戳上蛋黄,就红油直冒。

饭后伏城自觉走进厨房洗碗,陈慰去帮他打下手,但伏城全程只顾自己刷碗、清碗,理都没理陈慰。

“好,兄弟?”陈慰边捡厨具,边闲聊一样提起:“你是不是也喜欢玫瑰?”

他用的是‘也’,相当于在伏城面前坦诚了他对玫瑰的感情。

伏城也不管“好兄弟”听着有多别扭了,他无意识扳紧了碗的边缘,直接怼:“是又囊个样。”

“那我们机会平等,公平竞争。”

“学委说了,她不会谈恋爱。”

“你表白了?也被拒绝了?”

“我没有,我不会跟学委表白,”伏城照常刷他的碗,“学委说了,她不会跟任何人谈恋爱。”

陈慰不置可否,只说:“我想试试,一次不行就两次,两次不行就三次,在她不讨厌我的限度内,我想跟她在一起,陪她,保护她,不管最后得到哪种结果,我都不会放弃。”

伏城听懂了,陈慰说的不放弃是指不放弃喜欢玫瑰这件事。

六年了,他也不会放弃。

星莹在玫瑰房间里睡够了午觉才走,走之前小织姐给她装了一大袋粽子:蜜枣馅儿的、咸蛋黄肉馅儿的、鲜肉的、腊肉粽的、桂花蜜藕的……

玫瑰问她:“你晚上还过来吃饭吗?中午剩了好多菜,小织姐说晚上还有一顿,要不你把怜也叫过来?车厘子就先留在我这儿,你晚上过来接它?”

“不了吧。”星莹超级不好意思地吐吐舌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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